&esp;&esp;江子昂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热水泼来的时候他躲了一下,没有泼到脸,但整一暖瓶的开水没有一滴浪费全撒在他身上。
&esp;&esp;他尖叫着趴下,想借由冰霜来降温。谁知地上的树根突然向后撤,他一个没刹住,鼻梁重重磕在地板上,鼻血糊了一脸。
&esp;&esp;陆应淮漠然看着他满地打滚,有根又尖又长的冰锥从他后肩刺入,把他牢牢钉在地上。
&esp;&esp;江子昂当场昏死过去,冰锥却不解气似地依旧不断从各个角度砸过来,大有一种不把人弄死不放弃的派头。
&esp;&esp;江棠醒来时冰锥正在暴躁地到处乱砸,原本整洁的病房被砸得乱七八糟。
&esp;&esp;角落里小心翼翼圈着一朵黄色小花的根系突然惊慌地窜起来,火速把病房门打开,然后粗鲁地把地上的江子昂跟江玄夫妇捆在一起丢到门外,接着匆匆忙忙地把地上的血迹抹干净,收拾好残局,消失之前还没忘了把那朵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花给带走。
&esp;&esp;外面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的方慕目瞪口呆地看着陆应淮的冷杉信息素实体狗腿子一样清理完现场带着冰锥一起跑路。
&esp;&esp;江棠其实什么都没看清,只感觉眼前似乎有东西来回窜过去,快到只留下残影。
&esp;&esp;不是江家的,是我家的
&esp;&esp;江棠用两三秒钟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吓了一跳,用输液的那只手去扯输氧管。
&esp;&esp;陆应淮手疾眼快地拦住他:“怎么了?”
&esp;&esp;江棠看向他的眼睛里全是惊惧,因为动作太大,手背回了几厘米血,包扎好的手腕伤口也挣开,鲜红色一点一点在纱布上氤氲开。
&esp;&esp;“回、回家,”江棠抓住陆应淮的手,眼眶通红,声音蕴着乞求,“回家,行吗?”
&esp;&esp;这语气太卑微,扎得陆应淮心疼,眼看着江棠才说了两句话就憋得脸色发青,赶紧连人带被抱进怀里:“你身上还有伤,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好吗?”
&esp;&esp;江棠摇头:“现在就回……求、求您。”
&esp;&esp;那道尖锐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耳侧。
&esp;&esp;「生病?生个病忍忍就过去了!哪用得着来医院浪费钱?你有那么娇贵吗?!阿虎还等着买玩具呢!快点跟我回去!」
&esp;&esp;画面里的江棠被李母扯着头发趔趄了几步,挣扎之下险些摔倒,后颈的腺体重重磕在导医台的桌角。
&esp;&esp;剧痛仿佛穿越时空而来,江棠的脸色瞬间变得唰白,他抿紧唇角,像是认命一样闭上了眼睛。
&esp;&esp;江棠身体畏寒般小幅度地不停发抖,纤长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他咬着下唇,显然很不舒服,却不愿再提任何要求。
&esp;&esp;错乱的画面在江棠脑海里不断闪过,他仿佛又被那个人扯着头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痛不痛,只是冷汗不断渗出浸湿了刘海。
&esp;&esp;陆应淮用随身丝帕给他擦脸,刚才按了铃医生还没过来,看着江棠这么难受,他恨不得直接抽自己两耳光。
&esp;&esp;他喊来方慕:“去办理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