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久安的语调一直不曾慷慨激昂,这短短的几句也是轻声慢语,众人却觉得热血沸腾,纷纷举起手来应和:“成为江州第一大县。”
&esp;&esp;在场的汉子现在都同一个感觉:心底有万千豪言壮语,不跟着大吼一声,胸腔里面那颗激烈跳动的心就要蹦出来了。
&esp;&esp;郭文一脸复杂地看向陆久安。
&esp;&esp;陆久安目不斜视,他三言两语挑起众人的激情,下一刻又急转直下:“既然大家如此有信心,那我也不必多言,咱们还是来进入颁奖环节吧。相信诸位一定在心里对特等奖猜想良多,我们首先将甲等队伍请上来吧,邱江。”
&esp;&esp;邱江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此刻如同粉丝面见偶像,脸颊激动地充血涨红,领着队里的人同手同脚地走上前去。
&esp;&esp;陆久安感觉有些好笑,他努力撑着表情:“这位队长,对于荣获甲等有什么想同大家分享的吗?”
&esp;&esp;平时能言善辩的汉子磕磕巴巴了一会儿,憋出几个字来:“额呵呵呵,俺挺高兴的。”
&esp;&esp;陆久安心里顿时笑喷了,他估计问这位也得不到什么有有意义的回答来,于是直接进入正题:“我就不吊大家胃口了,应平县如今人丁凋零,正缺人手,县衙里正筹备组建一支队伍,统一在衙门食宿,与衙役相同待遇,不过独立于衙役。另外,成为这支队伍的队长,往后其子女入学的束脩由县衙提供。”
&esp;&esp;陆久安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他们的表情,除了韩致和杨耕青,其他人都忍不住露出惊喜至极的神态。
&esp;&esp;陆久安接着讲完后面的话:“嗯,你们没有猜错,此次获得特等奖的人,不需要考核,直接入选队伍,升为队长。”
&esp;&esp;“嗬!”特等奖果然不愧是县令亲自颁发的,这等殊荣,努力几十年也不一定能得到,现在居然凭借着这样的机会一飞冲天。
&esp;&esp;下面的青壮都向邱江等人投以羡慕的目光,也有人捶胸顿足,暗自懊恼。
&esp;&esp;“当然,一切仅凭自愿,如果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奖励,可以兑换成粝米,100升。”
&esp;&esp;100升粝米虽然很多,但是一顿饱还是顿顿饱,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选什么。于是邱江队伍里包括韩致和杨耕青在内,无一例外都是选择特等奖。
&esp;&esp;正当大家都在分享收获的喜悦,突然有一人自队伍里冲出来直奔陆久安而去。
&esp;&esp;那人冲得太急,眼看就要撞上陆久安,韩致脚步一转,闪身来到陆久安后面。
&esp;&esp;“小心。”韩致扶着陆久安的腰把人往旁边轻轻一带,避开了来人的冲撞。
&esp;&esp;那人却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而是双腿一弯跪在陆久安前头,陆久安一时搞不清状况,却听韩致大喝一声:“抓住他们。”
&esp;&esp;韩致只是一介平民,当然没有衙役响应他的话,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只见下方形势剧变,人群中又接二连三的冲出几个人来,不知道打哪儿掏出一把武器,四周的人见此如潮水般纷纷散开。
&esp;&esp;要说他们手上的是武器,也是高看了他们,有些是做工的锄头,还有的甚至只是根木棍。
&esp;&esp;谁都没有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衙役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多亏了这些天的训练,三两下就将暴徒制服。
&esp;&esp;跪在陆久安面前的人也没有幸免,被杨耕青反剪双手压在地上。
&esp;&esp;那人被杨耕青的重量压得直翻白眼,还在不断求饶:“陆大人,饶命,草民有事禀报。”
&esp;&esp;陆久安认出他是那二十个山匪中的一人,微微示意杨耕青,杨耕青卸了些力道,那人断断续续地开口:“陆大人,县衙的粮仓,小心,有人打劫。”
&esp;&esp;在场的书吏听了大惊失色,只有陆久安不慌不忙地问:“你是何人,如何得知。”
&esp;&esp;这个问题问完,跪着的人沉默良久,仿佛在进行深思熟虑,陆久安也不催他,等了会儿,那人开口,语气已经带着视死如归:“陆大人,你可还记得,做工期间曾有二十人前来报名。”
&esp;&esp;下方被压制的人死命挣扎起来:“李大石,你住嘴,你出卖我们,你不得好死。”
&esp;&esp;衙役往人肚子上狠狠一踹,那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蜷缩着身子不再叫骂。
&esp;&esp;李大石身子抖得像个筛子:“我们二十人从去年开始住在七角山,一直以打劫为生。这次听说县里在招人做工,以粮食作为工钱,所以动了点别的心思。”
&esp;&esp;“做工的时候,我们一边干活,一边打听情况,县衙里的武力,粮食的运送路线,再顺藤摸瓜找到粮仓所在。”
&esp;&esp;“等到结束的时候,趁大家放松警惕,你们在这边拖延时间兼放风,另一拨人就去粮仓抢劫粮食,然后杀人放火,趁乱逃跑?”陆久安接着他的话道,“你们派去的人只有30多个,就想从我县衙手里抢走粮食,让我猜猜,你们打算从西门进入伏击是吧?”
&esp;&esp;下面被压着的人霍得抬头,眼神猝了毒一般射向李大石,一字一顿像嘴里含着血腥:“你早就投向了这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