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直充当壁人的张贰河不解道:“这有什么难的?”
&esp;&esp;“你认识陆贤弟?”吕肖愣住,旋即了然,像他如此光风霁月一般的人,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他也不足为奇。
&esp;&esp;张贰河摸了摸脑袋,道:“自然认识,他可是我们应平的县令,陆久安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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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怎么……怎么就成县令了?”不仅吕肖一脸难以置信,就连其他人也半天没回过神来。
&esp;&esp;明明之前还一起吟诗作赋,态度温和有礼,看着也就像富贵子弟罢了,他们下意识便认为是县学里求学的生员,结果转眼却变成了高人一等的父母官了。
&esp;&esp;“怎么就不能是县令了?”张贰河不由提高声量,差点就急眼了,一直以来热情的态度也快维持不住。
&esp;&esp;吕肖这么猜想也无可厚非。
&esp;&esp;哪有那么年轻的县令?
&esp;&esp;陆久安看着和他们年岁一般大。
&esp;&esp;不,甚至比他们还要小些。
&esp;&esp;他们自己尚且还在为下一次的乡试而苦心孤诣,陆久安就已经署名于册,位列朝班了。
&esp;&esp;吕肖甚至在心里怀疑:年纪轻轻,经验尚且不足,能做稳一方官位吗?能做好一个官吗?
&esp;&esp;然而这几日游览下来的所见所闻都在告诉他,应平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比大多数的地方都要强,一切都是这位县令的功劳。
&esp;&esp;刘资察言观色,连忙走上前道:“张小哥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没想到应平的县令如此年轻有为。”
&esp;&esp;不是没想到,而是完全始料未及。
&esp;&esp;张贰河这时候也想起了自己导游的身份,脸色缓和了一些:“那是自然,若是没有陆大人,今日我张贰河的尸骨都不知道烂在何方了。陆大人可以说是给了咱们应平所有百姓第二次生命,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县令官了。”
&esp;&esp;在介绍应平各大人文景观的时候,张贰河也介绍了流民收纳所的由来,自然讲到了应平是如何一点点从民不聊生的境地,变成如今这般朝有食暮有所的祥和景象。
&esp;&esp;吕肖内心深处久久无法平静。
&esp;&esp;他想起第一次注意到陆久安时,他正因为一副墨画在那群学子面前大出风头,吕肖一度把他当成应平学子里面的佼佼者,还妄想挫一挫这个为首之人的威风,却原来,他们之间身份地位悬殊如此之大。
&esp;&esp;吕肖沉默不语,提脚大步走开。
&esp;&esp;刘资像是知道自己好友在想什么,追上去拍了拍他肩膀:“其实县令在官位里不过是一个浊流官,以你的家世,区区县令还不是得巴结于你,你何必这般妄自菲薄。”
&esp;&esp;其实刘资已经说得很是委婉了。吕肖自视甚高,志向宏大,平日别说县令,就是比县令大一级别的官他也不一定放在眼里。
&esp;&esp;吕家门第显赫,本是盐商起家,说起盐商,或多或少都与官府挂勾,吕家因为盐业发家致富,在省城一代声名鹊起,家中子弟多如牛毛,有一两个考取功名也不足为奇,吕肖的二伯就在朝堂为官,在文华殿门东房就职中书侍郎。
&esp;&esp;吕肖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esp;&esp;刘资又道:“县令官就是考取举人功名也可以任职,陆大人虽说入官早,但日后成就不一点高于你,三年后你若是中了进士,至少也是庶吉时或者编修起步,那时候,岂是县令能比的。”
&esp;&esp;这话说得没错,然而他们哪里知道,应平县令陆久安,本是探花出身,还真不是一般进士能比得了的。
&esp;&esp;张贰河并没有听到两人之间的谈话,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咱们陆大人一向平易近人,不过他当真和你们约定了要交换书籍?”
&esp;&esp;刘资把那日两群人斗诗的事情告之于他。
&esp;&esp;张贰河一拍脑袋,兴奋道:“原来是你们啊,你们斗诗的事都上每日要闻啦,是陆起主编亲自写的。”
&esp;&esp;吕肖等人一直在游山玩水,没怎么注意县城里发生的事,但是张贰河一次不落看完了每一期的要闻,对要闻里提过的事如数家珍。
&esp;&esp;“竟还有这等事?”刘资兴致勃勃地摸着下巴,琢磨着要不要把这一期的要闻买一份带回省城给向学政看看。
&esp;&esp;听张贰河这么说,好像上要闻是一件什么无限荣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