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熬过剩下的四天就好了。
他刚准备起身,被陈嘉之拉住,手腕传来的力道很轻。
“我吃”在急促又孱弱的呼吸中,陈嘉之半虚睁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你喂”
“吃不下没关系。”强行忍住鼻腔酸意,沈时序反握住他,手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
“你说的要经口进食啊多一点就好了。”
声音那么小,那么轻,听得心都要碎成两半了。
偏了偏头,沈时序压下喉咙翻涌的情绪。
几秒后,他重新坐下,端起碗,将最普通的白粥送自己到嘴
边尝试温度,然后再递到陈嘉之嘴边。
张嘴的动作都很艰难,不过到底,陈嘉之还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下去。
吞咽频频作呕,一次一次将粥吐出来,吐在沈时序的手背上。
“没事,没关系,慢慢来。”擦干净手,沈时序等他缓和过来,用白瓷勺舀起更少的粥,“吃完马上抱你睡一会儿。”
闻言,陈嘉之浅浅地、勾勒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你还没吃饭”
“不饿。”
“撒谎别骗人我要看你吃”
时间恍惚好像回到机场昏迷在爱佑治疗的时候,那是第三次化疗。
那时因为情感解离,陈嘉之很少说话,也很少给反应。
每每想到此,恨不得拿刀捅自己个对穿,如果早一点现就好了,就早那么半个月,或者一周
这一刻,沈时序也无法忍受,放下勺碗,捂上陈嘉之的眼睛,给涩地紧的喉咙一些喘息的时机。
太他妈揪心!
短短几秒,思绪千回百转,又晃觉自己愚蠢。
当下再不把握住,还有这时间胡思乱想?
现在开始的每一条,都很珍贵,都在赛跑。
很快,他重新端起粥,沉默到喂完。
本想轻言细语说点好听的,刚开口,嗓音随脱口而出的字眼,一点点加深哽咽,“还有力气担心我”
“哇居然让你——”陈嘉之小小的音量停在“哭”的刹那。
下一秒,胃部收缩,他猛地将才吃下的白粥喷溅吐出。
吐得下巴脖子、满床单都是。
一些温热的星星点点飞溅到沈时序脸上。
情绪都来不及倾泻,沈时序立刻拍他的背,宽慰说,“就吐床上,不用担心我来收拾。”
听到这个指令,陈嘉之埋着头,撑在床单上的手都在抖,一阵阵地吐。
吐到最后全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