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有想过加些对达伦的雇佣金,干脆让他辞了别处的工作,反正这么也能生活。
不过呢,达伦倒是拒绝了。
安妮的画作虽然近些年变得值钱了许多,可大部分都交给了拍卖行作雇佣费用,真正落在自己手里的并不多。
达伦也并非真需要什么钱,哪里还舍得女孩儿这样再省吃俭用。
“对了,过两天,在波图利尔有另外一场画展。是文艺复兴题材的,挺不错。”达伦突然想起来,从自己的外衣里拿出了一张票来。
“你竟然弄到了出场票?”安妮有些惊喜。
波图利尔的画展,一般都不会简单。更何况,这一场文艺复兴题材的,算是这些日子里画家们长谈的展览了。
这,可是会大师云集。算得上是,盛况!
这也是为什么,波图利尔的侧厅个人展览,能够令安妮如此惊讶的缘故。
那个地方,可并不简单。背后的家族,名门望族就撇在一边不谈,历史上,他们所资助过的大艺术家可是不胜枚举。
“开心吗?”达伦问道。
安妮拿起了出场票,轻轻摇了摇。一双眼睛亮得仿若有一汪水般,让达伦一下子看得呆了。
“开心。”安妮说道,“谢啦!”
达伦戴上了帽子,几步来到门口,冲着自己身后的女孩儿举起了手。
“外面已经黑了,就别送了。”
说完,就已经关门离开。
安妮歪了歪头,看着达伦的背影,没有说话。
她放下了手中的票,暗自低头想了会儿。才转身,冲着早已放好热水的浴盆走过去了。
没什么,比一场酣畅淋漓的出汗后,好好泡澡更加舒适的了。
如果,外面能安静一点儿就更好了。
安妮看着窗外的街道。本该是极为黑暗的夜色,却因为无数的数字,而变得耀眼许多。
每一个数字,都在缓缓的减少着。各自有着不同的长度,不同的亮度。
“又一个到时间的。”安妮小声呢喃。
拐角处,一个数字缓缓变少为零,黯然了下去。在那处,留下的是一个躺在街角的人。
逝去的流浪汉。
没什么人去看他,确实,有什么好注意的呢?
“嗯?”安妮突然眯眼,微微蹙眉。
是那个人。
头顶上只有一串问号的人。
安妮拉上了窗帘,转身躺进了浴盆。她该歇歇了,这可真是漫长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