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郎辛士又对薛莲英伸了伸舌头,方道:“在雪地里找熊爪印,我辛士不是吹牛,十拿九准。要找着老丈的脚印,相信在这大雨后的清晨,脚犯决错不到哪去,一定能找到他家!”
此语情理全合,谁也没法说不对,四人决定就这么办。忽见薛莲英手指地上的老农道:“这事因你而起,罚你背着他领路!”
俏郎辛士慌忙答道:“理所当然!理所当然!”
当然是“理所当然”,在场四人,两男两女,总不会要女儿家去背人吧?另一位彭中轩俏郎辛士是敬若神明,他好意思让彭中轩来背人?所以毫不考虑地,就冲口说出这两句话。
不想,话音刚落,忽听一声娇吼,道:“你再敢酸气冲天的,看我敢不敢揍你!”
俏郎辛士刚想做鬼脸,忽然忍住,道:“在下不敢!啊……我……下次不敢啦!”
俏郎辛士这一做鬼脸,引得两位姑娘掩嘴大笑,但彭中轩可没笑,他心事重重,乱如芝麻;他哪有这种闲情。
离别恩师一年多了,自己的价人,连面都没见着,每天东奔西跑,若得一身率债。如今,仇人再加仇,自己的岳父母道难,爱儿失踪,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责任,都是债,不容自己逃避。
尤其是逼在眉际的丐帮劫难这件事,照他心意,就要将粉面潘安杀了,替丐帮报仇。
最初,是吕良辕阻止,她要知道粉面潘安是不是真正的仇人,如若是,她非得亲自动手将粉面潘安杀了,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紧随着是丐帮帮主阻止他说,丐帮三位长老的血债,不能让外人来讨,只希望彭中轩在丐帮真正到了有散帮之危时,再出手。而且。他还明说,他梁化及醉老大等一班丐帮不死,不需要帮外人插手,虽然彭中轩与他梁化关系特殊。但是,如若彭中轩肯加入丐帮,接受丐帮帮主之位,那又另当别论。
他彭中轩深明大义,怎肯轻夺别人帮主之位。再说这件事牵连着吕良辕父母血仇,他只盼抓住江奇风,打听确实消息,若真是粉面潘安所为,他就不会顾忌什么了,师出有名,到时丐帮也拿他没法。
在这种情况下,彭中轩又哪能不烦,他又怎能有这种心情,笑得出口。假如,他没包住胜,他们或许看他一面愁容,满脸杀气,要叫你见着,真会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一阵奔走,在山湾里终于看到了四五间茅屋。瞧那茅屋的情势,仿佛住了不少人。
可是当他们叫了大半天门,门才“呀”的一声开了,门口出现了一个半瞎半聋的老婆婆,弯着腰,扶着一根刺木拐杖。
老婆婆第一眼就看见了背在俏郎辛士背上的老农夫,只听她哎呀一声惊叫,晕了过去。
这真是患难夫妻,无独有偶,薛莲英与吕良辕立即抢前搀扶住老婆婆,进屋去放在床上,并替她推宫过穴,连声叫唤。
过了半晌,老婆婆终于醒来了。她并没问老农夫怎样变了疯痴,但听她哑着喉咙道:“我老伴,他死了吗?”薛莲英忙道:“没有,没有,他只是睡觉了!”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唉,我也不愿哭了!我的泪早就流干了,眼也瞎了一只,还哭什么?知道我还能活几天?”
忽见身旁两位姑娘,均貌美如仙,不禁问道:“仙姑!我那位老伴是仙姑救的吗?待老婆子谢过……”说着就要下床来。薛莲英忙拦住道:“老妈妈不必多礼,我们也不是什么仙姑,我姓薛,她姓吕,我们是过路人,是遇到一场大雨。把衣服都淋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