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似乎是有些感冒,吸了吸鼻子,又轻轻咳了一声。
“谁啊?”
“徐颖珊。《京报》的作者。”凌寒道。
“他们的事儿有些麻烦,赵平估计是活不成了,他们的人,恐怕都不能放……嗯,我做不了主。”云清直接摊牌。
“你们这么来们不怕是被天下的知识分子骂吗?”凌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头子那么倔强,我说了不算。”云清道。
“这个人,我一定得带走,哪怕是之后我担保她出国,怎么都好。”凌寒道。
云清很为难。
“他是我二哥的前女友,她去托人求我二哥,这件事情,怎么也要办到。”
凌寒的手拄在桌子上,目光坚定。
“嗯嗯……”凌寒抽着鼻子,拿了纸巾擦了鼻涕:“我跟老帅说说,我尽力……”
“我去见老帅,我去求他。”凌寒道。
云清略是思索,点点头。“你去吧……我不太舒服,不跟你去了,咳咳……”
“你是感冒了?怎么这么严重?乍暖还寒的时候,要注意些。我看你比往时还瘦了,眼眶都是黑的,明显精力不济,多休息,才能不感冒不生病呢……”
凌寒道。
“去年冬天闹了一场,怕是身体虚了,没事儿,去吧……”云清道,急匆匆的跟凌寒挥手,径直的往卧室走去。
凌寒也没多想,便拱手告退。
不久之后,凌寒再度回忆这一幕,后悔不已。
如果当时他多在意云清一些,也许会注意到云清的异常,可以拉一把落在深渊,陷在泥沼的他。
凌寒自以为的想着,云清康复了,是一个健康的人。他走出了阴霾,能够重新在军中任职。尽管见疑于父亲,但是,他依旧是章林峰最赏识信赖的长子,属于他的一切都会自然而然的回来的,就如从前所发生过的一样。
然而,不是那样的。
云清躲在阴影里,看着凌寒离去,终究没有叫住他。
他知道凌寒最是重情重义,现在凌言生病,他早已无心他顾。何况,云清也只觉得,是自己放弃了独立的人格,尊严和灵魂,如今,是谁都不能够帮助他了。
他连自己都瞧不起,每每午夜梦回时候,想到自己现在的生活,便觉得令人作呕。他常常看着镜中的自己,如鬼魅。已经是如此,他便不想再让凌寒看到那么丑陋的自己。
一缕浑浊的烟燃起的时候,云清深深沉溺其中,目光开始迷离,迷醉,所有的背叛与血腥,所有的梦想与光辉,所有的自责与愧疚,都抛诸脑后,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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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王府,亭台错落,楼阁林立。
在卫兵的指引下,一路往前到前厅。
这是凌寒第一次见到成为北方政府首脑的章林峰。以大元帅担任政府首脑,虽然未必名正言顺,但是实权在握。
凌寒提出条件,没有评判对错是非——以章林峰这样的老谋深算,他做的事情,必然是步步为营。他的路已经走到了现在,关了那么多文人,那边是想好了后面怎么走的。就算是错了,他也会由着自己的决断的。
“《京报》的,一个都不放。没有一个无辜的。”章林峰道。
“您抓的人,无论是《京报》的主编还是编辑记者,没有一个是有罪的。”凌寒针锋相对。
“沐凌寒,你胆子忒大了点儿吧……云清身边的人,我之前是太纵着你们了。”章林峰道,话里是夹枪带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