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害己。
只是苦了小花卷儿了,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爹爹。
不对!
含珠神色一凛,提起裙角朝山下飞奔而去。
赵绚将近而立,才得了小花卷这么一个血脉,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交给谁都不放心,时时都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是一丝委屈都见不得她受的。
如果他真的要跟她决裂的话,十有*会把小花卷带走。
不行,这样怎么能行,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命。
她什么都可以妥协,甚至自由也能在强权下屈服,唯有女儿,她永远不会放弃。
桃花手中拿着一只含苞待放的桃花,喜滋滋的在跟着应霜学插瓶,见自己小姐满头大汗,跑的鞋子都掉了一只,不由得大骇,“侧妃,你这是在山上遇到劫道的精怪了么?”
应霜随手把手中的桃花放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也是关心的样子。
含珠粗粗的喘了几口大气,见院子里风平浪静,每个人各司其职,没有人惊慌,她的心微微定了定。
“小花卷儿呢?”
应霜上前欲扶她坐在一旁放了棉垫的石凳上,“郡主刚刚吃了奶,已经睡下了,侧妃……”
含珠推开她,摆摆手踉跄着进了屋子,直到看到了睡得呼哈呼哈小猪似得胖闺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这才算消停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只要这会儿闺女还在,她总会想到办法不让赵绚把人带走。
轻轻伏下身子,把脸轻轻的贴在小花卷幼嫩细滑的脸蛋上,喟叹的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含珠才坐了起来。
给小花卷掖了掖被角,捏捏小姑娘的鼻子,微笑道:“小懒猪,真能睡。”
咧着嘴站起身想要去换衣裳,一扭头却愣住了。
赵绚长身玉立,静静的站在卧房的门口,下颌绷紧,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含珠下意识的就是把小花卷抱在了怀里,有些警惕的瞪着他,僵硬的笑了笑,结结巴巴的道:“王爷……王爷回来了。”
小花卷儿被打扰,有些不高兴,抬起小拳头挣了挣,小脑袋一拱一拱的问道熟悉的味道,咂咂嘴吧,这才又沉沉睡去。
赵绚挑起唇角,似是讽刺的笑了笑,沉声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把孩子放下,你放心,不当着你的面,我不会擅自把人带走。”
他没有说‘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把孩子带走’,但正是因为这样,含珠更加放心。
他是王爷,真想要做什么,她拦不住。能够当着她的面,也算是给面子了。
要出去之际,想起自己此时衣衫不整,含珠抿了抿唇,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对着镜子理了理发髻,把脸上的汗水拭去,轻微的扑了些香粉,见唇色浅淡又抹了些胭脂,这才往外走去。
这可能是二人最后一次坐在一起了,不管内容说的是什么,她总想要漂漂亮亮的,不要给他留下的最后一抹记忆是个邋遢脏乱的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