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浅灵叫住他,转身进屋,便喊他进来。
卫晏洵不明所以跟上去。
“怎么了?”
浅灵从行李里翻了翻,拿出一个木盒,然后走过来,一把撕掉了他眉心的假皮。
鲜红欲滴的眉心痣霍然逞露。
她拿出木盒里一个寸长的小粉块,在他眉心擦了几下。卫晏洵感觉那处皮肤紧紧绷了起来,揽镜再顾时,眉心痣又不见了,无论手指怎么抠怎么撕,都没有任何痕迹。
浅灵把木盒给他,道:“此物沾水遇火皆不化,只有用白梨花汁涂上,方可去除,比假皮强些。”
卫晏洵的手停住了。
果然,事到如今,浅灵能猜出些什么也不意外了,而她愿意给他作掩护,便是没有要跟他作对的意思。
重生以来,他一直站在悬崖边上,独自涉险。而这一刻,是他蓦然回首发现身后有人,么?”
姬殊白似笑非笑的:“沈大人误会了,早两个月我就在南仡了,一直在等你们的神御军来救命。”
他看了一眼卫晏洵。
“定北军都到了,你们何不等我死了再到呢?”
沈行复脸上红一块青一块,愤怒又难堪;程良硕倒是依旧跟冰雕一样,自始至终没换过表情。
他们一错在行军太慢,二错在走漏消息,竟叫窦雄提前知道了行踪,他们几位既能被祯和帝任命为使者,就不该有如此纰漏。
一桩关系到国土安定的谋逆大事,朝廷的官个个不中用,竟要一个无任何权势可施展倚仗的女孩子力挽狂澜,斡旋这么长的时日。说出去,姬殊白都替他们丢脸。
若不是他临时起意要来南仡看看,若不是祯和帝又下了一道密旨去西北,浅灵早就成了芳魂一缕,南仡国叛靖也再不可回转。
姬殊白寸步不让,显出有别往常的尖酸刻薄:“我知道医官人微言轻,你们这些办大事的求稳不求快,并不以援救医官性命为要务,所以来迟了。可现在乱已平,你们回去禀报的时候,总不会把功劳记到自己头上去吧?”
沈行复恼羞成怒,才要反驳,一旁程良硕平平无波地开口了:
“窦雄在神御军中安插了眼线,掌握了大军行踪路线,我等一路走来,阻碍重重,皆是窦雄提前设伏,故而来迟。二公子不必担心,回京以后,我们自会如实向圣上禀报南仡国内之事。”
姬殊白哦了一声,又问:“窦雄呢?”
“他自知罪大恶极,无颜面见圣上,已经吞金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