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豆芽在学校选完课就回家了,正式上课是隔天的事。
“夫人,您有四位客人。”一进门,潘德蕾便告诉她有客人在等她。
“我?你确定是找我,不是路希?”一无亲人、二无朋友,谁会来找她?
“原是找先生的,但先生没见她们,只吩咐我让她们在客厅等候,待夫人回来后通知您。”
“难道……”豆芽想了一下,“是她们?”急忙把外套和背包交给潘德蕾,噙著兴奋的笑走向客厅……停步,笑容扩大,和客厅里那四张尴尬窘迫的脸面面相对。“潘德蕾,怎么连茶也不给人家?”
“是先生的吩咐,给不给她们奉茶要由夫人决定。”
“至少给她们来杯茶吧!”豆芽愈笑愈乐。“至于我,我有点饿了……”
“来块提拉蜜素,夫人?”
“两块,再来杯拿铁。”
“是,夫人。”
笑呵呵地,豆芽快活的进入客厅,“哎呀!稀客、稀客,没想到徐夫人和三位小姐会来,”悠然地在一张单人沙发上落坐。“真是荣幸啊!”
“卡露蜜,你……”徐家胖太太那张脸就像发酵失败的烂面糊,窘态翠露。“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豆芽无辜地眨著眼。“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耶,徐太太。”
“那笔赌帐,”徐家胖太太忍耐著。“你到底想怎样才肯一笔勾消?”
“你们是跟我老公赌的,”豆芽一副“与我何千”的模样。“找我干嘛?”
“但明明是菲尔斯先生跟姊夫说要我们来找你,坚持这件事只能由你来决定,不然我们干嘛来找你,你以为你是谁呀!”才听两句,徐家二姊便脾气火爆的插进嘴来,叽哩呱啦的鬼叫。“天知道菲尔斯先生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难不成他也有虐待女人的怪癖?”
“老母鸡。”豆芽喃喃道。
“你说什么?”徐家二姊尖叫。
豆芽耸一耸肩。“我说啊!我老公说你们是四只老母鸡。”
四张脸同时变色。“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我也知道你们认为你们更配得上他,那天你们拚命向他抛媚眼我也注意到了,不过没用,他不喜欢老母鸡。而且……”
豆芽瞥向徐家大姊,聿灾乐祸的咪咪笑。
“听说某人因为娶个老婆却附带三只老母鸡,正计画要和他老婆离婚呢!”
徐家大姊吃惊地喘了口气,当即朝身旁的妈妈和两个妹妹投去惊惶的眼神。
“那是不可能的事,”徐家胖太太忙道:“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而且天主教是不允许离婚的。”
“有孩子又怎样?这年头离婚是流行,搞不好小孩子此大人还习惯呢!”豆芽嗤之以鼻地道:“就算天王教不允许离婚,但世俗法律允许,所以离不离婚在于个人。像我,我们也有一个儿子,路希又信誓旦旦说不会和我离婚,但天知道他何时要改变主意,所以我早早就要路希把这栋房子过户给我,还有离婚后的生活费、孩子的信托基金,甚至监护权,我都叫他先准备好,这叫未雨先绸缪,懂吗?”
徐家大姊的表情愈听愈难看,而且频频朝身旁的妈妈和妹妹瞥去疑虑的目光,大有立刻和她们断绝往来的意思。
在这种时候,徐家四人中就属徐家小妹最冷静,因为她最jian诈。
“你是故意要离间我们母女姊妹之间的感情来报复我们吗?”
“哈哈哈,是有那个意思,真不幸,被你抓到了!”豆芽乐不可支地大笑。“不过我可没有说谎喔!”
“那是另一回事,现在我们说的是赌帐的事。”徐家小妹急于把话题岔开。“另两位先生说他们也欠了菲尔斯先生赌债,所以拿我们的支票去抵销,因此我们等于只欠菲尔靳先生一个人的债,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注销这笔帐?”
“这个嘛……”望著潘德蕾捧著托盘进客厅来,在各人面前放下饮料和她的蛋糕,“老实说……”豆芽慢条斯理地端起小碟子,叉一口蛋糕吃下。“我还没想到耶!”
“我知道,你是想报复当初爸爸去世后,我们想把你送回台湾那件事,”徐家小妹没有生气,反而更冷静。“但请你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孤儿院带到罗马来,又是谁养了你十年?”
豆芽微笑,“我当然记得,所以,也请你别忘了,你那变态老爸把我虐待得有多惨,告诉你,如果不是担心被送回孤儿院,我早就去告他了!”她不愠不火地说:“而且他明明答应要在银行里帮我存一笔款子,结果一毛钱也没有,你们还要把我丢回台湾去,说起来还算是你们欠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