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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2页）

小九眯着眼睛笑道：&ldo;不杀她给人看，只怕回来三伯父也要十个八个给五哥纳妾，嫂子可怎么处，说起来，童寄是做好事呢。&rdo;

素姐只是微笑，煮酒送了碗茶来，小九接了又问道：&ldo;送了他们回京？&rdo;

素姐摇头道：&ldo;瓜州。&rdo;

小九会意笑道：&ldo;那边走海路的人不少，果然是好地方。五哥知道否？&rdo;

素姐笑道：&ldo;俺不过在来贵跟前提了提瓜州是个好地方罢了，你哥知不知道，有什么要紧。&rdo;

煮酒在边上咳了一声，又送上来一盘点心，小九才想起来还有伍家，忙道：&ldo;五哥去县里了？童寄走了，俺带春妮家去瞧瞧，若是使得，先把她家的小女孩儿带府里来养着罢。&rdo;

素姐站起来行了个礼道：&ldo;那烦你走一趟，帮着你五哥些儿。&rdo;

小九回礼道：&ldo;嫂子这是把我当外人呢，那俺去了。嫂子放心，万事有俺。&rdo;

素姐送他到门口，就先进去了。小九回头，瞧着素姐的背影转过高墙，一阵风吹来，一枝自东园斜挑出来的桃花，花瓣尽数飘落，小九伸手捉住一片，沾在cháo湿的手心里，苍白干瘪。小九紧紧握住拳头，走进家门，就听见曹氏道：&ldo;又吐奶了，快关门窗换衣服。&rdo;小九忙抢进去，反手先关门，后关窗，待儿子擦拭干净换了新衣裳重回曹氏的怀里睡觉，才想起来手心里的那片桃花，伸出手来，掌心空空如也。

小九跟曹氏商量回县里把三哥的女孩儿先抱来家养活。曹氏不肯道：&ldo;还有七哥呢，凭什么非要俺家养活她。&rdo;

小九道：&ldo;这个女孩儿若是不看好她，童寄偷偷回来抱走了，有那样的娘，能有什么出息，到底是俺狄家的女儿，俺们死了可没脸见列祖列宗。&rdo;

曹氏道：&ldo;养活她也使得，只是你家还有那一串大的小的，总不能都是俺们养活。&rdo;

小九道：&ldo;放心，那几个，供他几年念书，再一人给几十亩地，有五哥在银钱上自不会让俺们为难。&rdo;

曹氏道：&ldo;若是这样打算，还罢了，先养活他们也使得，俺就怕将来还要给他们娶媳妇，俺们这些小产业能禁得住几个？&rdo;

小九笑道：&ldo;有病，老太爷也只丢给我们几间破屋，我照样还他们罢了。明儿我们同去瞧瞧老太爷罢。&rdo;

曹氏便依了他，到晚间素姐使人送了两个大食盒来，小九收了笑道：&ldo;明儿回家不必买礼了，这样两盒，花银子买，极少也要二两银。&rdo;

曹氏揭开一个看，一共三层，每层都有六格，里边各样干果子，时新点心、油炸的小鱼，肉干等物摆的满满的，不由笑道：&ldo;只怕不只呢。这样礼物回家极是体面的，就是这两个食盒，都不少银子。&rdo;

奶妈在一边道：&ldo;二钱银一个，前儿对门吴老板家要送礼，舍不得银子，只买了他家一个空食盒，还没这个精致，足足的二钱银。&rdo;

第二日到了县里，小九才开口，狄四太爷就把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丢到小九跟前道：&ldo;俺知道你如今有钱，养活他们兄弟几个不过几添双筷子罢了。&rdo;

小九叫福伯把女孩儿先抱回曹家，方道：&ldo;俺家规矩大，两个侄儿，爹先教教他们规矩罢。&rdo;丢下食盒自去了。狄四太爷也不恼，自搬了张梨花木四出头官帽椅从后门出去换了二钱银子，买了小半坛好酒，挑好的吃了一半，剩下的春桃重收拾过，又添出两碗咸菜，一大锅粥来，招呼全家人吃晚饭。

狄三的两个儿狼吞虎咽吃了两碗粥，看秋桃给小叔叔又添了小半碗，才想起妹妹来，都道：&ldo;俺妹子还没吃呢，小奶奶留些给俺妹妹罢。&rdo;

春桃没好气道：&ldo;她到你们九叔家吃肉去了。丢你们两个在这吃粥。&rdo;

秋桃素来跟她不对付，又比她有些良心，忙道：&ldo;也说接你们去来，只是碍着你们九婶婶，怕你们不守规矩。&rdo;

大的那个想了想道：&ldo;九婶婶不打人罢？只要不打俺们，俺们一定听她的话。&rdo;

春桃将他两个的碗都抢下来道：&ldo;吃吃吃，你们是猪啊，十四五的大小伙子，做活找不见你们，吃饭偏吃的最多。&rdo;

秋桃不敢跟她动手，只道：&ldo;休理她，收拾收拾，明儿俺带你们去九婶娘家。说起来，你们九叔像你们这般大，吃的苦也和你们差不多呢。&rdo;想到自己母子将来，不免掉了两滴眼泪。

却说曹婆子在家吵吵嚷嚷，不许小九养狄三的孩子，曹氏起先不作声，后来道：&ldo;俺们九哥，若不是五哥看顾，能有今天？侄儿侄女们看顾些也罢了，难不成看他们讨饭！&rdo;

曹婆子啐道：&ldo;他娘老子都不是好东西，能屙出什么好屎来！依着俺，送到你们五哥家去罢了。他家大业大，白养着几十口学生，多这几个不多。&rdo;

曹氏不理她娘，问嫂子讨了几件侄女儿的小衣裳。替女孩儿洗了澡，换了衣服挽了头发，却是极标致一个雪白可爱的女孩儿。曹氏爱她，问她：&ldo;你记得你爹娘吗？&rdo;

小女孩儿道：&ldo;有个疯女人前些天夜夜来俺家窗子外头，说是俺娘，要带俺去过好日子。婶婶是俺娘吗？&rdo;

曹氏迟疑了下，那女孩儿就道：&ldo;原来婶婶也不是俺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