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他顿时板了张脸,道,“那你干脆在外面玩够了再回来!”
“爸——”亦尔拖着长音唤他,带着极为明显的撒娇意味言道,“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年世勋的脸绷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没好气地瞪了自个的宝贝女儿一眼,道:“我还以为你早把我这个爸爸忘到脑后了呢!”
这个闺女十岁时候就被他送到法兰西留学,在外没有人约束,是以性子野得很,现在回国了还是整日往外跑,时常几个月也不在他身边,实在教他头疼不已。
“哪能啊!”亦尔嘟着殷红的唇嗔他一眼,含怨道,“我本来还想四处逛逛,就是怕您担心,这不才游了个西湖就急着回来了!”
年世勋被逗得心中大悦,闷笑了声便问道:“那这一路上可有什么事发生?”
“倒是无甚大事……”年亦尔拖了腮,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言道,“只是方才回来之前途径树林,马儿受惊了,害我差点就要摔伤!”
说起这事的时候,她不由想起方才相救那人。叫什么来着?是了,林潇,是这个名字。那人端的是一副儒雅俊朗的模样,又有一身好武艺,实在教人喜欢得紧。
年世勋脸色一变,忙拉过她仔仔细细看了,方才问道:“马儿怎会突然受惊?你可有哪里伤着吗?我立刻让军医过来!”他说着便要呼唤手下过来。
“哎呀不用啦!”亦尔忙抱住他一边胳膊,笑道,“想是林子里有蛇惊了马,好在有人相救,我才保了性命。”
年世勋见女儿当真无事,这才放下心来,便问道:“你可知道救你那人姓甚名谁?我好备上厚礼谢他去!”
“说来也巧,他正是这军里的人,名叫林潇的。”亦尔雪白的双颊无来由染上一抹嫣红,续道,“爸爸若是当真要谢他,便由女儿来决定拿什么答谢可好?”
“林潇?”年世勋想了想,道,“却是有点印象,前些时候立了功,刚提了个队长。”他随口问道,“你想送些什么当做谢礼?爸就给你去准备。”
“不必准备。”她笑得猫儿一般,大而透亮的眸子掺着几许狡黠,“我便……以身相许!”
“胡闹!”年世勋立刻驳她,然而却只是微微提了音量,道,“他如今不过是个队长而已,我的宝贝女儿若是许了他,岂不是委屈?”
年亦尔忙道:“他这身份是低了些,不过他是爸爸您的手下,您若是有心,稍稍提拔一番不就成了!”
“这……”年世勋并不太在意门第,却仍是担心道,“倘若他是个扶不起的,你又如何?”
“怎会!”亦尔驳道,“那林潇绝对是个能当大任的人,他如今这身份才真真是委屈了他。”
见她心意坚决,年世勋垂头沉思了片刻,无奈道:“派个人传他过来,我先看看再说吧!”
待林潇完成任务回到军中,已是困乏地很。好在这天并无旁的什么事,林潇用了些晚饭便欲回寝舍休息。
回到寝舍已是傍晚过,天气炎热又无法入眠,林潇索性拿了本书翻看。
有人推了门进来,林潇放下书看去,见来人原是诸葛忻。他二人皆是队长,是以居住条件相对一般士兵来说要好上许多,也不必十几人挤一间房,这间房里便只住了他和诸葛忻二人而已。
诸葛忻见他便笑道:“林兄你可回来了!你这一趟去了那么久,真教人为你担心!”
林潇一边伸手招呼他到桌前坐,一边道:“不过是运送些火药粮草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问道,“你今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房了?平日可还要再耽搁些时辰。”
诸葛忻一惊,忙一手拍额道:“看我这记性!原是副官大人派了人来传你,说是大帅召见。我这是特地来寻你的。”
“大帅召见我?”林潇一愣,忙起身把适才脱了的军服穿上,一边问道,“可知是何事?”以他如今的身份,大帅怎会特地召见?莫不是今日运回来的弹药粮草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诸葛忻亦是一脸疑惑道:“来人没说是什么原因,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副官大人在大帅院里等你。”
林潇心里不由一沉,也未作耽搁,快速出了房门往年世勋的院里去。
去到院外,果见年世勋的副官左连祁候在院门处,怕是已等了好一会。
林潇连忙过去,向着左连祁深揖道:“副官大人恕罪,属下来晚了。”
“无事。”左连祁淡言道,“随我去吧,若是让大帅久等就不好了。”
林潇因着他说话时透出的儒雅气质而怔了片刻,方才点头称是。
左连祁转身领着他往院里走。林潇随在左连祁身后,见他背杆挺直,一身铁血军人的气质,心中竟无端端生出几分倾羡来。他与左连祁并无多少接触,平日里倒是听人说过不少关于他的事。这人年不过二十五岁,据说十几岁时便跟在年世勋身边,极为骁勇,是年世勋最为得力的手下。
林潇一向自视甚高,之前虽听闻过左连祁的事,却从不以为意,如今见了本人,竟莫名生出些人外有人的叹息。
“林潇?”已到书房门外,左连祁转身看向林潇,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出声唤他,不料唤了几声也不见他应答,不由轻蹙了眉头。
林潇猛然回神,忙道:“副官大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