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太太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念芳站在最后头,听见杜氏的话眼神闪了闪。
曾念薇不知道曾家里的波涛暗涌,她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呼啸而过的一幕幕。心里发着急起来。
万福楼?为了调查父亲上一世为何突病而亡的事,曾念薇可是让人将父亲的同僚都查了个清楚。而这当中,最是青睐万福楼的,便是魏敏河!
今日八月二十了,还有个把月便是南山庙会,魏敏河果然是着急了。这些日子,她日日监督着父亲,提醒他别将文章泄露出去的事情。而父亲果真放在了心上,也做得了。魏敏河几次试探父亲未果,如今怕是要出后招了吧。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父亲本就不擅酒,若是喝多了几杯,那还不将什么都说了出去?这样一来,那这些日子所做的,便都白费了。
曾念薇越想便越发着急起来。马车刚在万福楼下停下,曾念薇便让张嬷嬷下去打探父亲与魏敏河所在的包间。
曾念薇心里着急,却只能坐在马车里静待消息。她一个姑娘家,天色黑了下来毕竟不好走动得太过频繁。
张嬷嬷是个能干的,很快便打听出来了。
曾念薇戴上幕离。在张嬷嬷的领路之下直直地往二楼的包间去了。
万福楼虽然是个正经的茶楼酒肆,平日里也有三五女眷相邀而来,可这大晚上的还有女眷出没倒是头一件。曾念薇虽然带着幕离,可仍能够感受到来自四下打量探究的目光,甚至还有些不堪的视线。
曾念薇视若无睹,上了楼梯,径直地往最里头的包厢去了。
父亲与魏敏河所在的包间在最里头,远离一楼的喧嚣,也将廊间的其他包厢隔了起来,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包厢外边守着两个面生的小厮,见曾念薇一行人直直地就要往里闯,张口便要喝止:“站住,没看见这有人吗?你们是哪儿的。。。。。。”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张嬷嬷和梧桐劈中后脖子,两人白眼一翻,软绵绵地就倒了下去,甚至连句惊呼也来不及。
曾念薇冷着脸让人将他们拖到一边,命香草和绿意守在外头,自己带着梧桐与张嬷嬷径直走了进去,才走几步,便有隐隐的说话声传出来。
“。。。。。。哈哈,魏兄所说可真是天下文人学子的心声啊!多少人卯足了劲儿,一心想要在这南山庙会上出头,这约莫是天下学士们有幸得见天颜的唯一机会了。”
曾念薇听得分明,这就是父亲的声音!父亲,明显喝多了。曾念薇心中一紧,更是加快了脚步。
“曾兄真是高见,这是次难得的机会啊,可不知,曾兄准备得如何了。”
曾启贤呵呵地笑了几声。
“这事儿,为兄可是准备了四年,多少心血,成败一举,就看此次了,为兄将的是。。。。。。”
“父亲!”
曾念薇三作两步快速走过去一把推开包厢们,猛然出声喝断曾启贤的说话声。
厢房里,曾启贤正端着酒杯笑呵呵地与魏敏河说话,他的身子已经歪到一边,显然是喝多了。
见到厢房的门哗然被拉开,里头的人均是一愣。
话被打断,魏敏河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等他看清来人时,脸色更是黑沉。
曾启贤眼睛眯了眯,盯着来人望了许久才看清。他脸上的笑容重新绽放,呵呵道:“梅姑?你可是梅姑?”
他说完又独自摇头:“不,你不是梅姑,梅姑怎么出现在这里?梅姑不可能在这里的,她在家呢。”
曾启贤小声嘀咕着,蓦然,他睁大了眼睛望向来人。
眼前倔强地站在门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人,可不正是他的二女儿?
曾念薇脸色看不出喜怒,她静静地伫在门前,望着曾启贤道:“父亲,女儿来接您回去了。”
曾启贤的酒倏然就醒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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