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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的撒娇行为，皱了下眉头，冷声呵斥：“贝芙丽，你自己没手吗？”

贝芙丽被突如其来的训斥吓了个激灵。她缩了缩脖子，一脸无辜地放下餐刀，迅速从兰德那里接过纸巾，撇着嘴，自己动手擦鼻子。

“你凶什么？”兰德瞪了丈夫一眼，“我是她爸爸，给她擦一下怎么了？”

“她几岁了？吃个早饭还那么多事。”克莱蒙斯苛刻地坚持着自己的要求，毫不相让。

兰德也不跟丈夫客气，不阴不阳地说道：“行啊，那你以后酱汁吃到嘴角上，也别凑过来让我给你擦。几岁的人了，吃个饭哪来这么多事。”

餐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凝滞了。

克莱蒙斯被妻子说得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面子上又有点挂不住，于是轻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手里的新闻舆情简报。兰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发，让她赶紧吃好饭去上学。

贝芙丽见父亲吃瘪，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肩膀都在抖动。还是伦纳德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她才收敛一点。艾格伯特心里认为这些你来我往的拌嘴只是夫妻间的情趣，自顾自低头吃着东西，连眼睛都没抬。

就在阿齐兹被暗杀身亡三天后，他的Alpha长子卢班纳宣布继承父亲的政权，成为塔图斯的最高领导人。那名一直跟随阿齐兹多年的革命卫队长站在接班人的身边，只差了半个身位。卢班纳在讲话中阐述了自己继承父亲革命衣钵的合法性，强烈谴责破坏政权内部稳定的“敌对势力”是受到“北方邪恶力量”的诱导和蛊惑，号召人民团结起来。

早就得到情报的“邪恶力量”的头子克莱蒙斯，在会议室里和工作小组的人一起看完卢班纳的讲话，笑着调侃：“被他这么一说，我可太佩服我们在南部的情报人员了。”

凯文听了也乐不可支：“看来我们下一财年去和议会提预算，还得靠他啊。”

大家没说几句，很快又进入正式讨论。他们现在需要根据局势来调整在南北交界处的战略部署，同时，凯文那边收到情报消息，穆萨军方有动静。

“关于萨南半岛的情况，各位怎么看？”克莱蒙斯依旧一边迅速审阅手上的情报资料，一边倾听各位高级顾问的想法见解。

柳锡钻研萨南半岛问题多年，通常先开口：“穆萨对萨南半岛开战的可能性很大。杜拉希扬下台后，新上台的领导人出身民粹主义政党，并且与苏伊德有私交。他在全国动员大会上就提出要清算杜拉希扬的‘卖国’行为，并且开始疯狂扩军。前段时间，我和凯文讨论过这个事，觉得他可能会借阿齐兹之死，撕毁停火协议。”

“根据我们在穆萨的情报人员传回的消息，军方会议密集，前线军队调动频繁，边境的增兵规模约在十五万人左右。”凯文接道，“现在穆萨的兵力已经接近斯拉诺的三倍。”

总参部部长据此发问：“你们是否认为，穆萨会在没有塔图斯方面支持的情况下发动萨南半岛战争？穆萨的军队规模虽然远超斯拉诺，但其机械化部队装备水平落后，不然也不会和斯拉诺打了这么多年就占上那么点土地。我想，苏伊德是否介入才是关键。”

柳锡点点头：“这么说没错。但苏伊德是否介入，还取决于塔图斯的权力斗争结果。如果我们能判定卢班纳和苏伊德之间是一个权力争夺甚至对峙的状态，那么苏伊德肯定会想要战争来增强自己的权力根基。但根据今天会议前凯文提供的人物画像，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来说，卢班纳不会希望攻打萨南半岛。他不会愿意看到一个实权和声望都不断增强的竞争者。况且，一旦苏伊德把军队带了出去，之后就很有可能不受他控制了。”

幕僚长的观点有所不同：“基于人物画像推断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卢班纳会不会赞成战争，这很难讲。他或许也会反向思考，例如是不是把苏伊德从塔图斯支出去，就能借机架空对方，巩固自己手中的权力；亦或是与苏伊德分享权力，借助对方的力量，利用一场战争来转移内部矛盾。虽然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战争只会加速塔图斯政权的崩溃，但这取决于卢班纳如何权衡优先事项。在确定行动方向前，我们还需要足够的情报分析支撑我们的想法。”

内阁成员们虽然想法不一致，可总体来说都保持观望态度，他们习惯了一步一步来。然而出席会议的几位将军却没有这样谨慎的习惯。

空军司令直言不讳：“为什么不趁着局势混乱，直接发动对本土的攻击？面对南部那群家伙，联邦的军力绝对有压倒性的优势。就算阿齐兹号称手下军队有四十万人，我们拥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数量远超对方。”

“如果策划得当，我们的地面部队能迅速控制住塔图斯。”陆军参谋长也附和这一说法。

安全事务助理霍罗伊很懂总统先生的意图。他知道克莱蒙斯把这些“只想快速解决问题”的将军们喊过来，是想为后续决策做一个铺垫，但又不会真的让这群满脑子都是立刻打到塔图斯的家伙来影响决策的走向。

于是他反驳道：“请各位想想阿齐兹领导的48万平方公里土地，那里有长期的政权动乱更迭的历史，有根深蒂固的游击战传统。我们不是仅仅把导弹砸过去就能解决南部的问题，而是如何彻底拆解其政权力量。同时，我们还需要考虑对手的报复。联邦可以因为地理位置而高枕无忧，但我们在北部的盟友呢？”

探究的视线或明显或隐约地落到克莱蒙斯脸上，谁都不由联想到那位出身斯拉诺的、号称总统府邸二号实权人物的第一夫人。不过被打量的总统先生本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轻放下手里的报告，看上去像在琢磨些什么。

讨论还在进行着，屋内人声嘈杂。克莱蒙斯一边听着高级顾问们你一言我一句地争论，一边筛选和吸收信息后，在冲突观点中梳理逻辑。

他把世界当成棋局，喜欢掌控和操纵，但从参军到从政的一系列经历也让他认为，历史总是反复无常。个人或许能偶尔左右历史前进的方向，但绝无可能全然把握。历史是所有参与者的想法和行为共同塑造的结果，无论是举足轻重的还是默默无闻的，无论是变革的还是守旧的，所有因素都在影响着棋盘的格局变化。他所能做的只有审时度势，在一团混沌之中，选择自己认为最好的道路。

“是否攻击本土还需要取决于具体情况，我们需要有捍卫行动合法性的先决条件，比如塔图斯政权发起侵略战争。”克莱蒙斯扫了一眼那几位将军，顿了顿，“但我们可以事先做好预案。这个工作交给总参部，三军配合。”

会议进行到一半，有人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