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一个大活人不但置办了丧礼,甚至还有完整的死亡证明,即使看了这些文件,还是很难让人相信讯息的真实性,申羽澜下意识看向鐘沐言,希望对方能给慌张的自己一些帮助。
&esp;&esp;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已经完全依赖于鐘沐言的判断与决策,对方冷静果断的行事让她愿意给出全部的信任,此刻一无所知的她如失明般害怕又无措,只能寄望于心中替自己指路的那盏明灯。
&esp;&esp;可鐘沐言只是眉头深锁,垂头看着腿上紧紧交握的手,不发一语。
&esp;&esp;但如此的反应却是比任何一纸文书都还有说服力,这个向来一板一眼的人绝不会任由自己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申羽澜几乎立刻就确信了,江钧佑的话都是真的。
&esp;&esp;而且这同时也证明了一件事,鐘沐言早就知晓一切,却甚么都没告诉自己。
&esp;&esp;鐘沐言有很多祕密,申羽澜是知道的,她也不认为对方有任何义务分享那些隐私,可这件事不但重要还跟她有关,两人已是过命的交情,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隐瞒呢?
&esp;&esp;「阿羽,我很抱歉。」
&esp;&esp;看见申羽澜眼中的慌乱无助,江钧佑将手覆上了她的手背,柔声说道:「不过别担心,我已经找到你了,之后的事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的。」
&esp;&esp;餐点此时送上了桌,申羽澜顺势抽回了手,看着服务生轻巧的将前菜与汤品整齐的摆放,而后无声的退开,将沉默的寂静还给了餐桌上的三人。
&esp;&esp;望着香气四溢的餐点,却没有一个人动作。
&esp;&esp;「难道不能直接飞回去办个手续什么的,证明我其实没有死吗?」
&esp;&esp;这辈子从未听说人被假死判定该如何处理,可申羽澜确信肯定有解决方法,因这种误会而无法回国着实非常离谱。
&esp;&esp;江钧佑叹了口气,垂眸看着手上把玩的餐刀,语气无奈的开口道:「她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是吗?」
&esp;&esp;这话又将矛头指向了鐘沐言,一直保持沉默的她此时抬起头,表情依旧冰冷如霜,眼中却带着锋利的怒意。
&esp;&esp;对方在玩什么把戏,她很清楚,她确实对申羽澜隐瞒了真相,但犯下的错误也仅只于此,可这个人却试图把知晓现实后的情绪导向自己,将所有猜疑、不安、恐惧转到她这个动机不明的人身上,自己则当个伟大的拯救者,负责揭露真相,给与关怀。
&esp;&esp;她才不会任由这个男人在这兴风作浪。
&esp;&esp;「我跟江先生是的成为那唯一的拯救者吧。」
&esp;&esp;这女人果然不好应付。
&esp;&esp;江钧佑在心里冷笑着,开口时依旧从容,「鐘小姐误会了,我对你的了解并不多,只是对合约的事略知一二罢了,至于其他的确实是运气好,我们才有机会再次相见。」
&esp;&esp;「阿羽,你不能相信他。」两人各执一词的争论没有意义,鐘沐言转而说服申羽澜,「这人从来就没有要帮助你的意思,他只想把你跟他一起困在这里。」
&esp;&esp;「那我能信你吗?」各种讯息凌乱的衝击,后面的对话申羽澜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抬头看向鐘沐言,语气透着哀伤,「我们已经是伙伴了,可你什么都没告诉我,是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其实我不该相信你?」
&esp;&esp;在她开心的谈着自己的家人,分享自己有趣的过往时,鐘沐言就只是默默听着,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她已经回不去了。
&esp;&esp;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esp;&esp;「阿羽我…」
&esp;&esp;「抱歉,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esp;&esp;申羽澜无力的起身,垂着肩独自离开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