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到父王的教导,白韶华又硬生生的将愤怒压下:“皇叔父的好意,儿臣心领了。”
“君瑶不必羞涩,有皇叔父为你做主,谁都不敢亏待你。”视线从白韶华身上移开,看向众人:“你们说,是吗?”
众人一致赞同,终是明白皇上吩咐他们带年龄相仿的子嗣一同前来的目的,有意巴结有意攀亲的他们,都吩咐儿子在白韶华好好表现,王孙公子们见白韶华生的绝色,尊贵无比,市井上的传闻,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韶华忍不住看了一眼即墨连城,只见即墨连城面露喜色,与一旁的玉玲珑相谈甚欢,有时候觉得,这样的即墨连城令她着迷,好像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模样,有时候白韶华有会讨厌这样的即墨连城,因为会让她觉得,她也只不过是即墨连城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的喜怒悲欢,她的骄傲与尊严,她的痛苦与忧愁,都掌控在即墨连城一个眼神一句话语中,这种感觉,很不好。
“既然皇叔父如此为君瑶着想,君瑶要是再拒绝就太不孝了,正如皇叔父所言,君瑶早已心有所属,趁着良辰美景,还望皇叔父成全。”
崇帝没想到白韶华答应的如此痛快,又看即墨连城与他一样震惊,一时倒是不知道白韶华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君瑶看上的是哪家公子?”
依照崇帝的行事作风,给她安排的人,无非是庞正庞太师的次子庞傲,临安城内有名的恶霸,哪怕是不用嫁,光是把她的名字与庞傲的名字放在一起,白韶华的胃就翻江倒海的难受。
“翰林院修撰赫连宸赫连大人。”白韶华一说出口,立刻就后悔了,明知赫连宸爱她不比即墨连城爱的少,硬是逼他说出只当朋友这样的话,怎么一个冲动又将他牵扯进来。
白韶华咬唇懊恼,她果然没心没肺,残忍自私,她这样的人,不值得人来爱。
即墨连城面上闪过一瞬的诧异,随即恢复平静,白韶华假装没有察觉到即墨连城投来的视线,她只求崇帝反对,哪怕是跟庞傲真的成亲,白韶华也认了。
“哦?”崇帝似乎在心中掂量,原本他心中的人选正是庞傲,庞傲和白韶华都恶名在外,在崇帝看来着实般配,可再想,依照白韶华的性子和美色,庞傲绝不是她的对手,多生事端对他不利。
“君瑶的眼界颇高,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君瑶说的赫连宸,正是今年朕钦赐的新科状元,哈哈。”崇帝岂会不知,他发现即墨连城与白韶华的奸情还多亏了赫连宸,之前崇帝多少听说过白韶华与赫连宸的传言,而后即墨连城对赫连宸更是多方打压:“赫连宸呢?”他怎么没想到,这下崇帝倒要看看,即墨连城还能不能忍。
“嘭”
即墨连城手中的茶杯顷刻间被捏成碎片,玉玲珑关心的视线从赫连宸移到即墨连城身上,她可没忘记答应过即墨连城的事。
现在的她,是即墨连城明媒正娶的夫人,丞相府名义上的女主人。
“没事吧。”
即墨连城摆手,避开玉玲珑的触碰:“没事,手滑。”身为身份地位仅次于崇帝的丞相大人,细微的动静总是能吸引众人的视线。
崇帝嘴角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了,有趣,着实有趣。
赫连宸从后座上起身,缓缓走向中央,在白韶华跟前停下:“微臣拜见皇上。”
“爱卿平身,请。”
懂眼色的小太监,示意赫连宸坐在白韶华身边的位置上。
崇帝连连点头:“郎才女貌,般配的很,朕从不强迫姻缘,赫连宸,朕问你,你可愿意娶君瑶为妻,一生爱她宠她。”
从不强迫?从崇帝口中说出便是个笑话。
“臣愿意,臣爱慕太女殿下已久,多谢皇上成全。”
白韶华彻底语绝,她真是自作自受,自从赫连宸坐下后,白韶华几乎绷直身子不敢乱动,进宫至今几月,一见面就拿他当替罪羊,对不起三个字,白韶华都无脸对他说。
在众人眼中,只会把白韶华的行为理解为女儿家的娇羞。
“哈哈,好,朕替你们做主了,百官为证,万民作陪。”一时间,祝贺声不断,只有四个男子无法融入其中。
一个是低头喝闷酒的皇太子,一个是干笑着接受祝福的准驸马,一个是紧握碎片以痛治痛的丞相大人,一个是对白韶华见色起意,眼见着到嘴的美人跑掉不服气的庞傲。
“赫连宸。”
直到崇帝离席,众人散去,赫连宸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白韶华才张口喊住了他。
“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不打算在跟我说话了呢。”
刚才还黯然无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盯着白韶华,他没有阴谋阳谋,没有痴心妄想,有的只是一颗为白韶华上刀山下火海的心。
“不会,永远不会。”不可否认,赫连宸成功的攻陷了她的铜墙铁壁,在她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她永远不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少年,爱她如生命,那是她最好的朋友。
“谢谢。”赫连宸笑着转身,在白韶华的视线内渐渐走远,该说谢谢的人一直是她。
“看够了没有?”
即墨连城站在白韶华跟前,占满了她全部的视线,容不下其他。
“没有,你挡住我了。”语气不自觉的放轻放柔,满是撒娇埋怨的味道。现在眼里可算是能看见她了,真是不容易,冷血!无情!厉害!
“傻华儿,又闹什么别扭。”即墨连城伸出手想要触碰白韶华的头顶,白韶华后退躲开,留即墨连城一只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他的傻华儿在闹什么别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怪他的视若无睹,可是她知道呢,为了确保她绝对不会成为别人的新娘,他几日来不眠不休的筹谋,成千上万个士兵日夜操练。
白韶华这才斜眼看见即墨连城身后不远处的玉玲珑,当下道:“要闹也轮不到我。”全然不知,这话中浓烈的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