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是君子城的城主,在梁亓两国交界之地,对两国贸易虽有贡献,可也保不准哪日突然心血来潮,投靠北亓,对我大梁施压。”
&esp;&esp;承昀义正词严,道:“此刻他的信来到盛京,孤自然要严查,这是安定司掌司的职责。”
&esp;&esp;温别桑瞳孔陡然张大:“安定司,掌司……谁?”
&esp;&esp;“自然是孤。”承昀伸手,道:“如今安定司掌司名义上依旧是母后,可她已经暗中将一切事宜都交付于孤,麾下所有人也都听命于孤,孤也担得起半个掌司……你,你怎么又哭起来……”
&esp;&esp;承昀把手缩回来,浑身僵硬。
&esp;&esp;温别桑已经背过身去,背诵一般喃喃:“……是,手持御赐,惊涛杖,上监诸侯,下察百官,御敌于外,锄奸于内,安定司掌司……以前的,太子妃?”
&esp;&esp;周玄说过,当年周苍术杖毙四房夫妻,是皇后从周苍术手中救下了他。
&esp;&esp;从周苍术手下抢人,若无这些名号,怕是极其困难。
&esp;&esp;承昀捏着手指,语气艰难:“是她。”
&esp;&esp;“她是个好人。”
&esp;&esp;沉默。
&esp;&esp;事情已经过去了七年,而温别桑却还能一字一句,将皇后所言记在心里,足见当年之事对他影响之深。
&esp;&esp;“你却不配。”
&esp;&esp;空气里依旧一点声音也无,温别桑没有回头,也不知他是何等表情。
&esp;&esp;他展开手中信纸,半晌,递了过来,道:“你看吧。”
&esp;&esp;几息之后,承昀才道:“不看了。”
&esp;&esp;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出门,身影跃上槐树。
&esp;&esp;却不是来时那般踏雪无痕。
&esp;&esp;槐树枝条抖落的积雪在空中散落。温别桑站在亮着灯的门口,面朝茫茫寒夜。
&esp;&esp;许久未动。
&esp;&esp;一夜之后,扫干净的院落又落了一层薄雪。
&esp;&esp;沙沙的声音里,扫帚划过石板地面,屋外巷子里传出了贩子的叫卖声,还有车轱辘的滚动声,以及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esp;&esp;温别桑支着扫帚站直,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esp;&esp;没多久,陈长风亲自提了饭盒过来。
&esp;&esp;温别桑坐在屋内吃着饭,道:“醉仙楼什么时候开门?”
&esp;&esp;“一般辰时就有人了,醉仙楼里有早膳,许多名士喜欢去那边,早晨也有伶人唱曲儿。”
&esp;&esp;“宋千帆一般什么时候去醉仙楼?”
&esp;&esp;陈长风笑道:“您要找他应该容易。”
&esp;&esp;醉仙楼的后门外,一个穿着青色长裙,外罩兰花大氅,头上带了好几根银钗,怀抱木琴的‘女子’缓缓靠近。
&esp;&esp;“这醉仙楼啊,本来是一套楼,楼中吃喝玩乐应有尽有,是许多勋贵子弟爱去之地。后来这宋小东家接手之后啊,在后面接了一套附属楼。”
&esp;&esp;温别桑抬眸,能明显感觉到新接上去的楼更为诗情画意,少了一些前楼的气势磅礴。
&esp;&esp;“宋小东家称这附属楼为临仙阁,并且和前楼结合,将前楼的正门分为日门,把临仙阁的后门分为月门,装饰的极为风雅。”
&esp;&esp;后门呈半月形,旁边镂空的墙面显出花鸟鱼虫的景象,在冬日里歇菜的花树上挂着一些小巧的红灯笼,错落有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