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肖诚觉得自己没能护好她,悔得肠子都青了的当口,楚珈文终于在他面前,发表了一次不同意见。
她说:&ldo;天气太热,装修的事往后放放吧。&rdo;
以前商量好,装修完房子就结婚。如今她说不急着装修,那婚礼也就没了准时候。
&ldo;我有个朋友在b市开画廊,我以前也是跟她的画廊签的约。她的画廊名气响,资源多。我的画现在不值钱了,人家也不嫌弃。我想回她那里一段时间。&rdo;
肖诚松了手,扳住她的肩膀低头瞅她,眼神忽地沉了下去。
楚珈文知道自己让人伤了心,便默默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不去看他。
过了一会儿,肖诚轻声说:&ldo;先吃饭吧。&rdo;
两人坐在餐桌前,都没什么胃口。肖诚不愿把情绪表现得过分明显,便拿筷子大口扒拉了几口,不论是什么,只管往嘴里送,然后像老牛嚼草一般,吃得了无生趣。
楚珈文却连筷子都没拿起来。
肖诚见状也停了下来,问说:&ldo;吃不下?&rdo;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了眼外面,回头对楚珈文道,&ldo;不想吃算了。外面雨停了,我带你去跑步吧。&rdo;
&ldo;跑步?&rdo;楚珈文站起来,瞪大眼睛呆呆看着他。
肖诚走到鞋柜前,帮她挑了双球鞋,打量了她一眼说:&ldo;去换身衣服,把鞋穿上。&rdo;
看着人走进卧室换衣服的背影,他接着道:&ldo;你看你胳膊腿细的,加一起没有半两肉,跟我走在一块儿,跟个未成年少女一样。我让你衬得又老又猥琐。你就应该多出去运动运动,别总宅着。你们女的不是不喜欢有肥肉么?那就多长点肌肉,显得健康。&rdo;
说话的当口楚珈文已经走了出来,换上白t恤,网球裙,头上的马尾被扎成了一个包包,从他面前经过,细弱腰肢下,裙子的后摆随着她步幅一翘一翘。肖诚张着嘴,半天出不了声。
楚珈文问:&ldo;怎么?穿得不对?&rdo;
肖诚抹了把脸,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平时没跑过什么步。他又多看了两眼,说:&ldo;走吧。&rdo;
夜幕低垂,更显得道路深远。虽然人行道上还有些积水,可空气清爽得像充满了氧气泡泡。
肖诚跟人并排,不时指导她跑步的步幅、节奏和呼吸。
楚珈文运动神经不算发达,上学的时候体育课也就是将将及格的水平。尽管路线经过肖诚缩减,只是他平时距离的三分之一,可楚珈文还是跑到一半体力就到了极限。
她咬牙硬撑,耳边是肖诚不住灌输的理论课,脚下却始终是步履沉重,节奏混乱,呼吸也变得上气不接下气,实践完全跟理论联系不起来。
可她就是不愿意停下对肖诚说一句,&ldo;我坚持不住了。&rdo;
这个倔得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的家伙让人不由心疼,这哪是在锻炼,这绝壁是后面有狗追着咬在逃命呐。
肖诚眼神深深望着她,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看懂楚珈文。
她平日里的千依百顺,根本就是为了取悦他的表面现象,这女的实质就是一头犟驴。
他明白,楚珈文跟他从来就不是一样的人。在她眼里,最大的敌人不是狠心的抛弃,不是尖刻的指责,甚至不是生离和死别。她最大的敌人,就是她自己。她在跟自己较劲,跟生活中的无可奈何较劲。他的人生一直在妥协,楚珈文却偏要去反抗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