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庭深沉着脸,大步往外走去。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姬天赐,”邓如烟用极其紧绷的声音叫住他,这三个字里满是讽刺意味。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目光冷峻地盯着他的背影。
“等会儿叫人来打扫一下,我送你回病房,今晚我会派人保护你,你安心休息。”
邓如烟冷笑一声,反问:“这算是在关心我?”
男人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地说:“虽说注射了血清,但以防万一,还是躺着休息对身体好,回去吧。”
邓如烟嘲讽道:“那庭深去追柳容辞,岂不是更危险?”
“他心里有数。”
她伸手拉开椅子,一双冰冷的眼睛望着同样神色淡漠的男人,突然笑出声来,“我很好奇,你连牵线搭桥的事都做了,是怕庭深失去柳容辞,还是因为爱屋及乌……担心我和庭深相处,抢走了柳容辞的心上人?”
爱屋及乌……
姬天赐依旧神色淡漠地回应:“庭深喜欢谁,那是他自己的事。”
“那你还亲自把她带来?”
邓如烟特意加重了“亲自”两个字的语气,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在他心里,别说周妙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连柳容辞那种泛泛之交都比不上。
透过那副透明的眼镜片,依旧看不清他眼底藏着的情绪,姬天赐淡淡地说:“他以前或许喜欢你,能给你安稳的生活和幸福,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我给不了你的,他同样也给不了了。”
邓如烟心里猛地一堵,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明白归明白,隐隐又不太愿意去细想,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说道:“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吗?你之前和周妙音结婚的事——行吧,那时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有你的自由。但这一回呢?”
邓如烟扬起下巴,双眼紧紧盯着他脸上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她实在难以理解,真的无法理解……这么多年,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多看一眼,为何这个女人会突然变得如此举足轻重?
然而,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直直地看着她,平静地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是我对不住你。”
没有解释,就等同于愧疚。
邓如烟往后退了一步,渐渐笑了起来,眼角眉梢尽是冷笑与讽刺。
容辞走进电梯时,瞧见从病房里沉着脸走出来的男人,毫不犹豫地伸手按下了关闭电梯门的按钮,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那阴沉又暴躁的面容。
到了楼下,刚走出医院大楼来到前坪,就被那个男人一声不吭地抓住了。
冬日寒风刺骨,安庭深只穿着单薄的病服从病房出来,他从后面紧紧抱住容辞,手臂用力地搂住她的腰,强壮的身躯紧紧贴着她。
“容辞,”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又有着宠溺般的无奈,“要是我真死了,那肯定不是被蛇毒死的,而是被你给气死的。”
她低下头,试图掰开他的手臂,没有回应他的话。
男人的唇和舌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脸颊和腮边。
容辞闭上双眼,心里清楚自己力气比不上他,干脆不耐烦地说:“你放开我。”
“来看看我,好不好?”
女人冷冷一笑,抬起手腕伸到他眼前,语气冷淡:“看到了吗?”
白皙的手腕上,一圈青色的淤痕清晰可见。
安庭深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在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光线照射下,皱着眉看着,问道:“很疼吧?”
没等容辞回答,他就趁机把她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