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这事你回来再说,我实在不行了,我真不行。”
他说:“乔,一切不必你操心,你不是相信命运?这就是命运了。”
“家明——”
“你不相信我爱你?”
我内疚得大哭。
张太太跟妈妈轰轰烈烈地干了起来,我是像做梦一般。
连婚纱都买好了,我还赖着,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喜欢家明,爱上他是毫无困难的事,但是我实在没有在他身上用过一点点心思,他仿佛是天上落下来的宝贝,我怕我一捡在手中,梦就醒了。
我赖着。
妈妈起了疑心,“乔,你事事这么懒洋洋的,不是身体有毛病吧?”
“妈,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皱起眉头。
她脸红了。
张伯母是离了谱,白金表,黄金镯子,如今金子什么价钱,她这么排场法。妈妈也尽情豪华,单是长旗袍替我做了十二件。
爸爸笑道:“好,等女儿嫁过去了,咱们俩老也就喝西北风了。”
我还是疑幻疑真,手足无措,只希望家明回来。
有时候在街上看见外国男人,心惊肉跳,怕是比尔纳梵寻我寻到香港来了,吓个半死。这样子担心着,一下子就发了病。
我在床上躺着,发了高烧。
家明交了论文,口试完毕,不等毕业典礼就回来了。
他坐在我床边,说:“乔,你怎么了?”
妈妈半真半假地瞄着家明道:“都是给你气的。”
我听了益发心痛如绞,哭道:“妈妈,求求你别说这种话。”
妈妈也后悔了,“是,我不对。”她走开了。
我悔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怪她,怪我好了。”
家明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放心,你放心。”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我哭了又哭,哭了又哭。
他一刻不离地陪着我。
我就是握着他的手过日子。
他连饭都在我床头吃。
爸爸说:“见鬼,这两个孩子简直发神经了,然而白头偕老是不成问题的了。”
我热度退了,人瘦了不少,礼服又得改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