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记不忘的、和爱吉在那里告别的小桥了……
我怀着敬爱的心情,慢慢在我的故乡、古老的埃绍夫的街道上走着。我
把帽子低低地拉到眼睛上面,好让别人认不出来。一切都依然如故。不,更
恰当他说,是几乎依然如故。在&ldo;海王星&rdo;的上空,那个拿着凶恶的三股叉
的海神的褪色招牌还是在生锈的套环中摇荡着。可是海神的脸已经看不见
了,它被秋天的暴雨完全冲掉了。三股叉也弯了,再也不中用了。但是在这
家小饭馆的帆布篷下面,现在还是和往常一样,水手们在掷骰子、抽烟、碰
酒杯和用不体面的话谩骂着。药房的窗户里仍旧惹人注目地陈列着那个干枯
的蜥蝎,而它的旁边还是挺神气地摆着装满各种有色液体的球形大玻璃瓶。
我记得,每到傍晚,老欧尔菲就在这些玻璃球后面点上蜡烛,那时蜥蜴就被
神秘的蓝绿色光芒照亮着。于是每个人都知道这里是药房了。
当我走进药房的时候,我看见在那儿应付顾客的不是欧尔菲老头,而是
一个年轻的药剂师。从那双鼓起的眼睛和斑斑点点的雀斑脸上,我认出他是
艾德。非常奇怪,虽然我忘其所以地往上抬了下帽子,而且艾德是清清楚楚
看见我的,可是他却完全不认识我了。我们之间只隔着药房柜台那样一个不
宽的距离,艾德径直地看看我问道:
&ldo;先生,您要买什么?&rdo;
&ldo;您这儿有没有治气喘的药?&rdo;我怕艾德认出我,在激动中儿乎是一口
气他说了出来。在我来说,走进药房是很冒失的。得快点走开。
然而文德却作出一副售货员应付陌生主顾的面容,和蔼地说道:
&ldo;当然有……这就是治喘的药丸……还有一种药水稍微贵一些………&rdo;
他整理了一下束紧衬衫衣领的领带,他的声音也像他父亲那样带着抒情
的味道。
&ldo;您两样都拿着吧?我们是按弗利特大夫的处方配成的。请您顺便收下
这张广告和他的名片。他每天都看病。&rdo;
我默下作声地点了点头,然后忖了钱。这时有个人走进药房,一定要买
甘草粉。这是个身材矮小的人,戴着一顶帽檐很长的便帽。他走近柜台的时
候,撞了我一下,但是并没有道歉。我把药丸和药水塞进衣袋,匆匆走出去
了。
这儿就是&ldo;皇家之虎&rdo;小酒馆了,卖报的孩子朝我跑过来,愉快地喊着
报上的新闻:
&ldo;瞧瞧阿克西公爵夫人的金刚钻被盗的消息啊!瞧瞧威斯里的矿工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