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陇西来的医术高明的大夫,在他前脚踏入门槛,心神尚且紧绷之时,便迎面而来道喜:&ldo;恭喜公子,令夫人这是怀喜了。&rdo;
他一愣,目光转向挨着床榻躺着,戏谑地朝他笑看来的卫绾,她的掌心隔着棉被压着肚子,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温柔。
夏殊则总算明了卫绾这段时日的反常了,作为医者,她自然有所警觉,但她将所有孕期的反应都用一些无稽之谈搪塞了过去,而他竟然很少起疑过。
&ldo;多谢先生。&rdo;
医者开了一些保胎药,夏殊则命人付了酬金,将人送回陇西,并顺道去抓药。
送走了人之后,夏殊则立在卫绾的床边,无奈地看着她,一句话不说。
卫绾垂着脸,咬着下唇。
半晌之后,她才犹豫说道:&ldo;这次是真的!&rdo;
&ldo;上次你知道是假的?&rdo;他并不怀疑,但顺着卫绾的话说了下去。
卫绾咬牙,&ldo;宫中的张太医,行医几十年,是杏林一道上的高手,他都说了,我便是有怀疑,也不敢怀疑啊,再者我那段时日是有恶心不适之症,问月娘,月娘也说是害喜的症状,我这才……&rdo;
&ldo;这才……信以为真,当时我心中亦是很欢喜的,知道是假的,虽然松了口气,可也很失落。殿下是男子,自然不能明白。&rdo;
夏殊则坐过来,将她的肩膀轻轻地笼住了,&ldo;我知。&rdo;
他脸上的愉悦对他而言已经很是显目,但卫绾左瞧右瞧,还是觉得,她的殿下实在有点儿……面瘫。
她将头靠了过来,嗓音低若呢喃:&ldo;是上天觉着咱俩在河西太寂寞了,派这么一个小娃娃来陪伴我们。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rdo;
夏殊则顿了片刻,道:&ldo;女儿。&rdo;
&ldo;回答得很犹豫啊,恐怕是哄我的假话。&rdo;怀孕的女人乏得很,说话间已不自觉地开始打起了呵欠,眼睑耷拉着。
夏殊则没为自己辩解,将她放了下来,&ldo;先睡。&rdo;
见她手抓着自己手臂不放,他低声道:&ldo;我去沐浴,便来陪你。&rdo;
放马出了一身汗,他需要去洗浴,不然怕熏着卫绾。卫绾知道他喜洁,便放他去了。
过了半晌,屋外响起了一阵说话声,想必是有事找夏殊则,她闭着眼睛浑浑噩噩地想,怎么觉着最近河西也不太平了,他变得忙碌得很。
夏殊则穿戴整齐之后,走到了屋外,对着人交代了几句,声音低微,卫绾听不全,那些人异口同声告了退,便不再来打扰,跟着夏殊则回来,脱去木屐上榻,将她的腰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