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妍再厉害,也只是利州这带的新起之秀,搭上的达官贵人一面之缘的利亲王直接满门惨死,除此之外只有谭三老爷能算得上一个人物,可谭家一向洁身自好,是有名的清流孤臣,要是他有正在求学的子孙,那同谭家交好,倒是可以借助谭家拜个名师,可对知府本人的仕途就没有什么益处了。
相比而言,被先帝看中,亲自点了皇上和七爷的了然大师就非同凡响了
知府已经在心中勾勒出了接下来数月该如何一步步同两人交好的计划,只听张清妍继续说道:&ldo;你也不要打扰两人,耽搁超度的事情。&rdo;
知府傻眼。
&ldo;那块阴土拖得越久,范围就越是广。你在利州为官十余年,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吗&rdo;张清妍问。
知府一回想,脸色就变了。
&ldo;也是你命不该绝,命中那一坎在五十三岁,而不是这两年。不过命格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想这点你已经心中有数了。&rdo;
知府想起烧成灰烬的八字纸,后怕地点头。
&ldo;所以,别把自己的福分给折腾掉了。&rdo;张清妍意有所指地说道。
知府失望地答应。
慧心笑容可掬,看张清妍的目光变得更为温和。本就钦佩张清妍的慧能心中更是崇拜得死去活来:这才是高人啊想他还要易容之后故作老成持重的模样才能被人高看一眼,哪比得上大仙三言两语、举重若轻啊
陈海和黄南也是惊讶。他们跟了张清妍一路,倒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张清妍这般能说会道。
交代完了知府,张清妍就疲倦地回了屋子。
姚容希跟着进屋,说道:&ldo;你倒是费心。&rdo;
&ldo;总是受了他所托,这事情我不能亲自解决,也该给他个交代,替那两人铺好路,免得出了差错。&rdo;张清妍揉了揉眉间。
姚容希摸摸她的脑袋,&ldo;何必如此劳心劳力你已经做了你所能做的事情了。即使出了差错,也不能怪你。&rdo;
&ldo;我知道,知道归知道,这里却没办法那么理智。&rdo;张清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ldo;真是一点儿都没变&rdo;姚容希低声呢喃,又揉了揉她的脑袋,&ldo;快些休息吧。即使你现在身魂稳固,也受不了你这么折腾。&rdo;
&ldo;嗯。&rdo;
两人的对话外头的人是听不见了。
陈海和黄南还好说,其他人不免讶异。
慧能指了指紧闭的房门,问陈海:&ldo;他他就这么跟着进去了&rdo;
知府装聋作哑还扮眼瞎,趁几人不注意,一溜烟跑了。
黄南不以为然,&ldo;是啊,姚少爷一直和大仙住一间屋子的。&rdo;
慧能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撑得头套都有点儿变形,&ldo;他怎么能这么做大仙大仙怎么说都是个姑娘啊&rdo;
陈海暗示道:&ldo;大仙和姚少爷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的。&rdo;
&ldo;你们怎么能这样眼睁睁看着这对大仙名声可不好&rdo;慧能义正言辞地说道。
&ldo;小师弟&rdo;慧心叫了一声。
&ldo;大师兄我知道大仙不是普通人,但行走在尘世间,免不了要有些顾忌,我出师云游之时,你就是这么教导我的。那位是姚家的嫡枝子孙,要是让姚家知道大仙同他&rdo;慧能抿了抿唇,对着陈海和黄南挺起胸膛,严肃地说道,&ldo;你们进京之后,若是姚家欺负大仙,就报我的名号&rdo;
黄南挠头,&ldo;你和郑墨说得差不多呢哦,郑墨就是姚少爷的小厮,被姚少爷留在宣城了。&rdo;
慧能叫道:&ldo;什么难道姚容希真的要和大仙&rdo;
陈海听两人越说越不像样,只好直白地提醒道:&ldo;慧能大师,你就不记得刚才在墓室中发生的事情了吗&rdo;
&ldo;墓室中发生的事情&rdo;慧能怔怔。他被一口气念五百遍堪忍往生咒给吓着了,倒是忘了之前发现的奇怪之处。陈海一说,他就恍然大悟,悟了之后反而更加迷惘了,&ldo;那个姚容希到底是怎么回事拜了大仙为师了吗&rdo;
陈海摇头,&ldo;具体如何我们也不知道,但他们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咳&rdo;
慧能涨红了脸,只能庆幸自己有戴着头套。
慧心无奈摇头,&ldo;你还是专心想想念咒的事情吧。那位大仙可比你通透清明,不用你操心。&rdo;光看张清妍对知府说的话,就知道她并非不谙世事之人,传言中的目中无人不过是因为没必要多分心神给那些人罢了。
慧能讪讪应是。
慧能弄了场乌龙,将自己臊红了脸。远在另一头的商家院落内,商家刚诞生不久的小少爷因为发热而浑身通红,商九娘亲自照顾小孙子,不假他人之手,忙活了一天,喂药又擦身,总算是将温度降了下去。没等她歇一口气,因为商柳轩的继室一事,她的两个丫鬟在她面前争得面红耳赤。
秋露如同她自己所言,有婚约在身,期满之后就要离开商家的。她只是本着一颗正直之心,不耻于桑落所作所为,又念着万氏生前的温婉善良,帮着已死的万氏说话。虽是如此,她可比不上桑落嘴皮子利索,说了没几句,就被桑落顶得气红了脸。
桑落冷笑连连,将秋露说得哑口无言后,就转头对商九娘说道:&ldo;老太太,你说我说的可是在理少爷娶填房的事情可是不能再拖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