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煜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好啦,你快进去吧。”
我微笑着点点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适应了他带给我的安全感,很多事情,只要他在,我也就乐得跟在他身后,不管闲事了。
妈妈虽然出了院,身体还处于休养状态,索性,我们便请了个长假待在家里,没事一起逛逛街,陈爸爸回了上海,他便常来我家蹭饭,一来二往的,过的倒像一家人的样子。
没多久,梧桐乡寄来消息,说妈妈的父亲昨晚心脏病发作,来不及送医院就过世了,虽说妈妈年轻的时候就远离家乡,好歹还是他的嫡亲女儿,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也谈不上恨不恨的问题了。
考虑到妈妈身体不好,我和陈子煜代替她回了趟梧桐乡,再次回到梧桐乡的我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嬉笑玩闹的少年和少女。
刚进家门,婶婶便认出了我旁边的陈子煜,一听说是我未婚夫,拉着他的手一个劲儿的点头,“对对对,我当时就说,你们俩配得很!”
我不好意思的害羞脸,陈子煜倒是乐呵呵的听着婶婶夸他,什么长得帅啊,年轻有为啊…
参加完爷爷的葬礼,我和陈子煜又回到以前喜欢去的地方,听说姜婆婆几年前因为癌症晚期,家里人发现的晚,病根查出来不到一个月就过世了。此时再回到以前她爱待的地方,除了风景依旧,再也没有当年等待的背影。
陈子煜撇撇嘴,“这地方没有了婆婆,都没有了生趣了。”
我闭上眼,感觉到风从面前吹过,依稀间耳畔回想起当年她在我耳边说:“你见过这个人吗?你告诉他我在等他…”
谢谢她当年那么痴情的爱着一个人,才让我如今相信,爱一个人真的愿意为了他变成傻瓜。
陈子煜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道:“你又发呆,想个什么都能让你发呆发半天。”
我微笑着,拉住他的手,偏着头正好搭在他的肩膀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誓言太沉重,我只希望以后能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要说分手。
家乡总是个很神奇的地方,每一次回来都有不同的变化,这一次再回到上海,我成为别人的未婚妻,要嫁给一个年少时就深深爱过的人,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说,这大概是比涨工资还令人高兴的事情吧。
安颜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够好,不过听说了我的喜讯,还是衷心的给我祝福,她的公司做大了,她还说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将公司开到国外去,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如我一般幸运的,兜兜转转,还能遇到当初最想要嫁的人,但我愿意相信,上天有时候就愿意给人一个美满的结局。
公司参股以后,我决定辞职,不仅仅是因为婚事将近,何况我这人本身就不是志存高远的女强人,比起叱咤商场,天天拎着篮子买菜煮饭,然后接孩子,等老公回家,一起度过愉快而又平淡的日子,或许更适合我。
安颜虽然觉得这样埋没了我的才华,也尊重我的决定,离职手续办的不算麻烦,本身属于我的那部分股份,依然由我保留,用安颜的话说,陈子煜那么花心,万一哪天你抛弃了他,还有三两存钱过活。
最让人欣慰的,大概就是陈子煜终于肯好好花心思在陈氏的工作上了,陈叔叔将此事全部归功于我,每每看到我,都一副热泪盈眶的样子,感叹道:“别人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男人都得先成家,才能好好立业,我现在算是信了,呵呵呵…”
爸妈远在家乡,脖子上手臂短的,对于一切大小事宜只能远程监控,更多的时候,都由我来决定。我搬离了租的屋子,住进了他一直住的屋子,本身就属于陈氏旗下的楼房,陈爸爸商量着暂时就用作我们二人结婚的婚房。
趁着今天天气不错,本来约好的一起去买家居用品,结果临到头时,陈子煜忽然接了个电话说要开一个紧急会议,没办法,我只能叫了念清来陪我。
说起来,自我离开以前的公司,和苏念清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不久前忽闻她和文怔已经有了宝宝,我还愣了半天。
我和念清在三楼的商场逛了大半天,才终于累到坐在星巴克的沙发凳上,精疲力尽。
她的肚子微微隆起,穿着一件宽松的孕妇服,外头套着厚一点的大衣,不修边幅,脸上洋溢着当妈妈的喜悦感。
我看着她的模样,似曾相识,“几个月了?”我的手触摸到她的肚皮,隔着好几层衣服,仍然能够感觉到一个鲜活生命即将到来。
念清慈爱的目光,在自己肚子上反复抚摸,语气柔和道:“四个多月了呢,宝宝可健康了。”
我半是感叹,半是羡慕的对她道:“这没想到,你比我先走了孩子,以后她要是叫我干妈,可你又叫我善姐,辈分不好算呢…”
念清微微泛着笑容,温声道:“你不是也快了吗?等你结了婚有了小孩,也就没空惦记着我的孩子了,到时候是亲妈是干妈,有什么差别呢,哈哈!”
提起结婚,我的脸也泛起红光,人真是个奇怪的生物,不久前我还在恐惧怎样在一段婚姻中,转变自己的身份,现在就沉溺在成为他妻子的喜悦里,难以自拔了。
我笑嘻嘻的问道:“念清,你还胆子挺大的,结婚这事,说结就结了,我就没你那么大的勇气了。”
念清也笑了笑,答道:“嘿,不就是结个婚嘛,也没啥,要是你确定,再等个三年五年,要结婚的对象还是他,那么早结晚结又有什么不同吗?!更何况上天赐予了我们一个孩子,我们就应该相信,这就是上天的暗示呀。”
我被她的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她算是我一手扶持的,从走入社会的第一步,忐忐忑忑,不分轻重,到现在成熟老练,懂得进退,时间真是一剂良药。
苏念清擦了擦嘴,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护住肚子里的胎儿,对我挤了挤眼睛,“善姐,五楼好像还有个床上用品店,结婚的时候,床上用品是最重要的,我们再去逛逛吧?”
我看了看,时间还早,兴趣也正浓,便顺从的点点头,“嗯嗯,好的,你先等我一下,我去结账。”
五楼是整个的床上用品店,苏念清拉着我的手,津津乐道的介绍着,“我结婚的时候,本来买了一套大红色的床单被罩,结婚结婚那天,他妈妈非要垫一块白喜帕在床上,你知道我们尴尬的,他妈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不知道我怀着孕,哪还有什么处女…那啥…”触及到敏感话题,她还是害羞的红了脸。
“结果,那天我们就着那张白喜帕,分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