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见过这种人嘛。
装了人不道歉,这下还不理她,倒显得更像是她做错了事,她热脸贴冷屁股了。
看着这人满脸的胡子,还这么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尽欢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一个能令她想起来这个人的记忆。
实在想不出来她就只好盯着这人看啊看,直到她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玉苓花,又低头瞧了瞧躺在树下的男子时她才缓缓记起。
她六岁那年和哥哥姐姐们来过这里,当时她也是看到了这人以如此姿态躺在了这棵树下。
当时她还叫他大胡子来着。
“大胡子!你是从前的那个,那个大胡子!”
对方还是不应答,也不睁眼。
“真是个怪人。”
不过……
那年她六岁,如今已经过了十三年,她都十八岁了,这人居然还在这里。
他竟是一直守着这里,从没有出过远门吗?
随后,她又看了看身侧那看着简陋,但是却莫名透露着熟悉感的房屋。
“大胡子,那里就是你的家吗?不过好像我住过一样,有点熟悉啊。”尽欢朝着房子走了过去。
一句话才终于是撬开了男子的眼皮。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只见尽欢凑到窗台朝里观望着。
里面看着很干净,整洁,很温馨,但是那些陈列,装饰都让尽欢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她明明没有进过屋子,却总是感觉这个屋子她好像待过一样。
“哎呀!”忽然传来一声苍老的叫唤声,吓得尽欢急忙撒手,一本正经的站着看向惊呼的人。
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
那老伯眼睛瞪得贼大,死死的盯住红色花瓣的玉苓花树。
嘴里慌忙念叨着:“不好了,不好了,又有案子判错了,快!快!快去通知监使大人!”
他赶忙叫了身后跟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去送话。
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不明所以的尽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老伯这是什么意思呀?”
老伯端详着尽欢,皱了皱眉道:“额这……姑娘啊,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和这棵树有关的。”
尽欢大多时候都是和五个哥哥姐姐们窝在西山那一方小天地,很少出过门或者院门,在她十四岁以后出了院门都是要戴着面纱,多外界的事也了解不多,所以才会对寒双冥的事情不知情。
尽欢一听,这是个有故事的地方,瞬间激起了她的兴趣:“什么什么?”
于是老伯抓了抓自己的短胡须,仰天长叹道:“哎!这还得从二十多前说起了……”
……
夜幕时分……
老伯从白天唠到了黑夜,旁的人都没什么反应,尽欢却哭成了泪人。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带着哭腔道:“呜呜呜……为什么,她好惨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要得我遇到这样的情况……”
她忽然停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反应这么大,听完之后心里这么难过。
忽然停下的她总是反复在想缘由。
在树后的男子静静地听着老伯谈起从前的事情,眉头拧成了一股绳,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或者说不能用悲伤来形容了。
而尽欢口中的“大胡子”便是老伯故事中的一人——银殇。
自从寒双冥离开之后,心灰意冷的他每天唯一能提起精神去做的就是喝酒,然后守着这棵树,守着寒双冥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