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灵是一件极其无趣的事,明明无悲无喜,却还要保持绝对的安静,以此表示对逝者的尊重。
但虞溪晚做的很认真,他跪坐在蒲团上,将纸钱一张张放入火盆中,闪耀的火焰映照在他的眸中,显得有些无害。
逐月从门外走了进去,道:“鹿公子去面圣了。”
虞溪晚重复着他的动作,淡淡说:“安排一下,明日启程去徽州。”
“不是后日吗?”逐月问。
“鹿云松去面圣,证明这件事结论已定,多留无益。”虞溪晚将最后一张纸钱扔进火盆,抬眸看向商扶砚的灵牌,道:“去准备吧。”
逐月抬手退了出去。
虞溪晚叹了口气,低声说:“师父,抱歉,没有按照您的想法,将谢家灭族,当初商家剩下您和师伯,现在谢家剩下谢司南,也算是公平。。。。。明日我就离开长安,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以后我就要为自己而活了。”
“你放心,师妹和师伯那边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人去打扰她们的。”
说完这句,他就没说了,只是垂眸看着火盆里未燃尽的纸钱,不知想些什么。
到了午时,雨下的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砸下来,将草木打的东倒西歪,冷气顺着窗户跑进屋里,将整个屋子冻的凉飕飕的。
忽的窗户传来吱吖一声响,烛火被吹得飘飘忽忽。
虞溪晚刚要抬眸,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他浑身一僵,耳边一阵热风,他听见男人带着无尽思念的声音:“阿晚,我错了,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虞溪晚眼睫颤了颤,冷声道:“鹿大人,在我师父的灵堂前,说这些话不太好吧?”
那边却不答了。
虞溪晚忍无可忍,甩开鹿云松的手,转头看向他:“你发什么疯。。。。。。”
话还未说完,虞溪晚就愣在了原地。
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鹿云松,眼眶通红,脸色煞白,身上都湿透了,当初流落在清河村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惨过。
“你这是怎么回事?”虞溪晚皱眉问。
鹿云松幽怨的看着他:“你的暗卫太凶残了些。”
他刚一进太府寺就被十几个人拦住,话也不说,提刀就砍,鹿云松又不敢伤了他们,只能憋屈的防守。
虞溪晚没忍住笑出声:“堂堂大理寺少卿,不走正门,这可怪不了我。”
还不是因为怕某人不愿意见他。
鹿云松在心中委屈,面上不显:“翻墙近一些,但没想到会搞成这样。”
虞溪晚就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鹿云松顿了顿,道:“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虞溪晚没答。
鹿云松继续说:“当初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放你离开的,但是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尽说些伤人心的话,所以阿晚,我们各退一步,不分开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