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是在这一夜,他抛弃了“明烛”的字。从此,只有谢燃,再无谢明烛。
&esp;&esp;,冷笑着念了一句,狠狠掷在地上:“好一个国之栋梁,军权在握!手下一帮兵痞都敢不把朕放在眼里——真是幸好杀了他。否则,这皇位没两年恐怕也要换他谢赫来坐了!”
&esp;&esp;他发完一阵火,撑着桌案略微喘息,稍微平静下来一些,才发现阶下人额角被玉壶碎瓷溅伤,皱眉道:“明烛,是朕一时激愤伤了你。怎么也不让开?“
&esp;&esp;谢燃神色不动,也不拭血迹,只拱手道:“陛下息怒。”
&esp;&esp;他这一动作。袍袖滑落,露隐约露出左腕雪白布封,似是受伤止血所用。
&esp;&esp;庆利帝眼神一锐,神情却只似寻常关怀:“明烛是要执棋抚琴的,这手怎么竟伤了?谢赫落葬那日朕便看你腕部包扎,你遭逢大变,原本就气血不稳,若是因过于激愤,出了意外,朕心难安啊。”
&esp;&esp;声声诚恳,情真意切。
&esp;&esp;其实,都是假话。
&esp;&esp;庆利帝其实知道谢燃腕上那伤口是从何而来。
&esp;&esp;谢氏灭门那晚,他默认了谢燃出宫回谢府,又体贴地让人退避,给了谢燃一个和谢府满门尸首独自相处的机会。
&esp;&esp;他是到底愧疚于亲妹旧友,想让他们亡魂得见一手养大的独子?
&esp;&esp;他是心疼亲生骨肉谢明烛,想让他能再陪一陪枉死的爹娘?
&esp;&esp;当然都不是。
&esp;&esp;帝王哪有心。
&esp;&esp;庆利帝只有一个目的。
&esp;&esp;他在观察。
&esp;&esp;观察谢燃对定军侯夫妇的感情。
&esp;&esp;观察这个所谓的“亲子”究竟能不能真的为自己所用。
&esp;&esp;一边,庆利帝在书房里供着一位名叫灵姝的女子,称其挚爱先室。另一边,他有皇后在侧,佳丽三千,子嗣八人,成年男嗣三人。
&esp;&esp;庆利帝告诉谢明烛,他是他所有儿子里最出色的,这话没错。他还告诉谢明烛,最爱他的生母灵姝,这话也没错。
&esp;&esp;只是庆利帝没说的是,灵姝是他亲手杀的。因为一些原因,他也永远不可能、也不敢,真的认回谢燃。
&esp;&esp;帝王情,比纸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