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也没用,”郑知夏向来对这种存在嗤之以鼻,“见不得光的东西……伯母知道吗?”
“知道啊,”林霁依旧是淡然到无所谓的语气,“她不在意,只要钱和产业在手里就好了。”
这个在手里,自然是在林霁的手里。
郑知夏干巴巴地噢了声,还没想出什么,就听林霁接着道:“不聊这个了,先闭上眼睡会,到了叫你。”
“好。”
他乖乖听话,倒也在音乐声中睡了会,被林霁叫醒时已经将近中午,太阳不算明艳地高悬在天上,苍黄的草地上能瞧见几座零零散散的帐篷,也有人支着天幕坐在风中谈笑风声,对着不远处的羊群指指点点。
“到了?”
“嗯,”林霁打开后备箱,熟练地卸装备,“这地方确实很适合露营,有兴趣了解一下怎么支帐篷吗?”
郑知夏自然是应好的,他笑着跟在林霁身边忙东忙西,打下地钉拴紧防风绳,林霁示意他蹲到自己身边看,细细地解释:“这是营钉结,算是最简单不过的一种打法,但很牢固,特点是越拉越紧,你来试试。”
“好。”
郑知夏结果他手里重新解开的绳索,正如林霁所说,这种绳结打起来十分简单,完成的一瞬间他获得了很简单的喜悦,不由勾起唇角转头,想要和林霁分享。
“哥……!”
话音刚出口便戛然而止,林霁深邃温和的眼近在咫尺,黑沉得像是能捕获他的灵魂,温热的触感在唇上一闪而过,如电流击穿心脏,郑知夏睁大眼,很轻地颤栗了下,呆滞在原地。
林霁匆促地侧头站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
“做得很好,”他低低咳嗽一声,手背隐晦地擦过嘴唇,“我去那边系。”
他脚步匆匆,郑知夏抬手按住胸膛,却没按住蔓延出的苦涩疼痛,他扯了扯嘴角,沉默地低下头。
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于一个直男来说,这种反应很正常。
而另一头,林霁捏着那根黑色的绳,长久没有动作,直到某一瞬间冰冷如刀的风拂过面庞,他才倏然惊醒。
手指轻轻碰了碰嘴唇,他无意识地抿了抿唇,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却与反感毫无关系。
郑知夏好冷,他想。
那双嘴唇,凉得像一块将化未化的冰。
无心之举
“哥,”郑知夏在另一头叫他,“我弄好了,你要检查一下吗?”
“不用,”林霁手上乱了瞬,又得重头再来,“能不能帮我去车上拿瓶水?”
郑知夏没有发觉他的不对劲,快快乐乐地应了声好,就去车上给他搬东西了,等回来时帐篷已经立得稳稳当当十分牢固,林霁跪在地上,正在给床垫充气。
“不是有睡袋吗?”
郑知夏好奇地坐到他旁边,冬天的草地有点扎屁股,他不在意地挪了挪,托着下巴看林霁忙活。
“是有睡袋,”林霁说,“但地上硬,你应该睡不习惯,所以这是给你准备的。”
郑知夏噗地笑了,说:“哥,我是男生,没有那么娇贵,以前高中秋游去外省玩,我还在硬座上睡过一夜。”
“那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林霁终于空出手接他递过来的水,“虽然能凑合着生活,但总归是难受的,现在既然有条件,为什么要受苦?”
他只担心自己没能照顾好郑知夏的方方面面,要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受罪,连哄人的东西都买不到。
即便郑知夏并不会因为受罪而发脾气。
郑知夏点头:“嗯……很有道理。但你的车里怎么会有那么齐全的装备?”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对林霁表达正常亲近关系的寻常话产生错误的悸动了。
林霁在他身边坐下,冰凉的矿泉水划过咽喉,他仰头看向有些灰暗的天穹,心情能称得上十分愉悦。
“在国外的时候和朋友出去露营过几次,感觉挺有趣的,就自己买了装备自己出去玩,回国的时候就顺便寄回来了。”
郑知夏点点头,道:“你都没跟我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