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与非握着手,不是第一次了,在许念然的脑海里,一直都记得陈与非第一次牵着她的情景。
那时刚刚到陈家,连自己房间都不敢出,只有吕姨小莫叫吃饭,才敢下楼。
毕竟,是一屋子的陌生人,而且这屋子很大,屋里的东西也很贵重,许念然不敢乱走、也不敢乱碰。
一两个月后,到了新学年开学的时候,爷爷奶奶说要带她去办理转学手续,那时陈与非还没去大学报到,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到陈与非头上。
他开着陈老爷子送给他成人礼,一部保时捷的“怕哪儿摸哪儿”载着许念然去离家不太远的一所贵族学校。
这所学校一年的学费是十六万,这点钱对陈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陈与非都懒得回家报销,自己掏卡刷了。
可是许念然相当的不安。
她虽然从出生就带着一些前世的记忆和思维能力,一直很辛苦的装小孩,不过,在福利院里,她每天都被教导,要如何与收养自己的家庭相处。
不能贪心、不能不劳而获、不能乱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等等。
她那时才十岁,陈与非又不懂得照顾人,自顾自的办理手续,他在前面走,她就在后面小跑步跟着。
他停,她也停;他走,她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跟着。
亦步亦趋。
那时的陈与非,只有十八岁,张扬的年纪,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怎么懂得照顾人?
不过他被许念然的举止逗乐了。
“你不能走快点?非要跟在我后头?”陈与非也不管她才是个十岁的小豆芽菜,怎么可能跟得上他?
他一八七的个子,长腿一跨,许念然都得走上两步。
那时的许念然,也不敢跟陈与非顶嘴,连话也不敢多说,更别提撒娇卖萌了,她怕说错话做错事,被陈家赶走,那样,好不容易转世,又等了十年才接近陈与非的事,都泡了汤。
于是她只敢低着头,小跑步的跟着陈与非走在宽阔华丽的贵族学校里。
直到看到一只手伸到自己面前。
陈与非一手插兜,一手伸过去,道:“过来,小心脚下。”
许念然低头一看,还没开学的学校,正在做些小维修,翻掉的草皮乱扔在教学楼门口。
那是她第一次试着伸手给陈与非牵着。
那时她的手很小。
这一牵就牵了八年多。
直到现在,她依然习惯走在陈与非身后半步,就为了能让他牵得更舒服些。
……
“想什么呢?又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陈与非将手提旅行箱放在脚边,从羽绒外套里拿出磁卡开门。
国内大部分地方的酒店,都一个样,敦煌这样的小城市里的酒店,没办法跟发达的大城市相比,陈与非一进去就轻轻的皱了皱眉。
没办法。这里已经是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