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用心了。”月儿过了年已是七岁,到了男女不同席的年纪。
接着又听厉七说了些阿年如何费尽巧思修建那个园子,秦秋漪不觉得多新奇,只感叹少年愈发稳重心细。倒是月儿听了许多她不曾见过的东西,和她怀里的小猫一样睁着圆圆的眼睛专注地听厉七说。小小的人儿长这么大没出过京城,心思已经飘过山河飞去金陵了。
……
离京前,秦秋漪去了一趟侯府。
老夫人笑着握住秦秋漪的手,两个孩子是有缘分的。她不急,也不催他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她说:“我这儿没什么要带给他的,你去以后,他是吃穿不愁的。”
秦秋漪含笑低头,老夫人的心思再明显不过。不是什么坏心眼,也不必解释太清楚,如今她的两个儿子一个在北边打仗,一个在南边打仗,何必说些扫兴的话给人添堵。秦秋漪回握一下老夫人,“将军定是挂念老夫人的,要是收到老夫人的家书定十分欢喜。”
老夫人笑道:“你南下相聚,他才真真是欢喜。”
话是这般说,还是使人去取了书信来。一道拿来的还有一万两银票,秦秋漪没有拒绝,赵北平那边正缺钱。
“离京那日,我便不送你了,老了,眼眶子浅,一把年纪哭哭啼啼倒怕人家笑话。”
老夫人送秦秋漪到门口,不知何时她鬓边染了霜,眼中满是慈爱,一直目送着秦秋漪,直到马车在街角拐了弯。
秦秋漪手中攥着那份家书,离别的感伤从心底涌起,不禁眼眶一热滚出两行泪水。
离京的那日,许多人来送,桃树也在风中告别,挥着枝条把花瓣送进青丝里。
王柱子已是赵北平这一头的,他的两个小子此次也随秦秋漪一道南下,他妻子舍不得孩子,偷偷抹眼泪。王柱子倒十分开心,这可是难得的机遇,俩小子可比他的起点高。他挥着手道别,“秦姑娘一路平安,如意巷的院子有我看着,您放心便是。”
同秦秋漪道了别,王柱子又跟李石的老母亲道:“李大娘,两个小子还拜托您帮忙照看着点儿。”
李石的儿子生来体弱,他听闻金陵有个大夫乃儿科圣手,便来信让老母亲带儿子过去看病。马车上还有不放心月儿的张婆子,王柱子也上去道了别,请她帮忙多照应照应。
秦秋漪要带的行李不多,人倒是不少,好在厉七包了整艘船,有他忙前忙后应该不用秦秋漪操心。
船从京城出发,一路水路,本来担心会有人晕船,不能适应。厉七却是个有能耐的,什么都考虑到了,哄得了老人,也哄得了小孩,一路只听见欢快地笑声和他温润的嗓音。
春杏偷偷跟秦秋漪说,“厉七公子也太厉害了,他好像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不管那些小家伙缠着他问什么,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出来。换作是我,早不耐烦了。”
秦秋漪笑了笑,站在甲板上望着河道两岸越来越秀丽的青山,“大概走过的山水多,听到的趣闻也多。”
春杏还是觉得厉七很厉害,在她心目中懂得最多的是姑娘,其次便是他了,再没见过谁能像他这样侃侃而谈。
许是听到她们在议论,厉七回头往这儿看一眼。他举止优雅,不像生意人,更像富贵人家养尊处优的公子,他轻轻的一瞥倒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