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玉瑶走了过来,他将皮领子翻了个面放在一边去,语声里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明日除夕宫宴,你穿紫色吧,紫色为贵。”
姜玉瑶回:“好。”随即又问:“今日可要在海棠院歇下?”
例行公事的询问,多么的期盼他说一句,不。
这些日子,他们的关系怪异到还真像人家新婚小夫妻,夜夜同榻而眠。
她需日日应付,着实令她难以招架。
人家真的夫妻,都没他这么勤。
鹤砚清比她高出许多,立在烛火光亮的屋子里,似一道巨大的黑影侵袭此间,语声阴沉:
“不了,我回浮光台。”
姜玉瑶听闻,还有些欣喜,但要忍住这情绪,千万别上脸。
她顺从的点首:“好,那世子爷就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入宫呢。”
鹤砚清拿着皮领子转身离去,回了浮光台,阴鸷的双眸比天幕夜色还要漆黑。
这一路上他都在想,那日自己是亲眼看见姜玉瑶在缝制这皮领子的,
她是在亲自绣的,应该不是假手于人的。
对,就是她亲自做的,应该是她将花样记错了。
自己本来身上的纹饰,大多时候就是鹤纹,一定是她嘴快说错了。
回了自己那间久不就寝的冷冰冰的屋子,坐在床沿边拿着那张皮领子,有些像捧着宝贝似的看着,绣工的确很精湛。
上面的老虎,栩栩生威,很灵动。
对,就是姜玉瑶自己记错了,鹤砚清在心底把自己给说通了。
他将那皮领子小心翼翼搭在衣架上的披风边,明日除夕入宫,他就围着去。
次日午后,鹤砚清披着那绣着老虎纹的毛领子走入海棠院,彼时姜玉瑶正在梳妆打扮。
秋容正在给她调整云鬓上的那根东珠金步摇的方位,鹤砚清走近,对秋容挥了挥手指:
“下去。”
姜玉瑶回眸,清媚秾丽的姿容点了鲜艳的胭脂后,更为娇艳妩媚了,依旧是语气温柔亲和:
“世子,您怎来了?”
鹤砚清将那坠着硕大东珠的金步摇给她取了下来,
换了一根精致的紫琉璃嵌猫眼的簪子插入她乌发云鬓间:
“东珠显得老成死板,你年纪还小,就用紫琉璃吧,灵动。”
姜玉瑶笑意明媚,宛如霞光映月,温婉绵长:“好。”
自然是好,自己的一切都是他说了算,她甚至都无需长个自己脑子来。
鹤砚清拿出一个锦盒,放在她面前的梳妆台上:“新年礼物。”
姜玉瑶起身,行过一礼:“玉瑶谢世子的新年礼物。”
她伸手接过了锦盒,将锦盒放在抽屉的倒数第二格:
“你送我的东西,我会好好收着的。”
她肯定会好好收着,毕竟这又不是自己的东西,只是暂时的放在自己这里罢了。
鹤砚清狭长的凤眸垂睨下来,深不见底似渊潭的黑眸戾气氤氲开来,那双锐眸犀利如刃:
“都不打开看看吗?”
姜玉瑶手一顿,回身笑着:“哦,我忘了,我急着出府呢。”
她都被自己的敷衍给吓住,有时候演着演着又会忘了,她连忙将锦盒给打开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