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赵主任,颇有些重新舒展的喜气。
金子因为老板脸上消失的愤怒而欣喜,笑眯眯地在旁边重新拨起了拖车司机的电话,赵主任十分满意,朝着薛京和哈月点点头,脸上充满施舍便利的和善。
“路上你们还可以聊聊文学嘛!咱们小薛这次来,也是有任务的。”
“具体内容就不跟你透露了,这是官方机密。”
说话时赵主任还没忘记大手一扬,催促他们快点出发。
“啊,是的是的,您说的对。我一定向老师虚心请教,问问他那些畅销书的灵感都是哪里来的。”
“这位女士,您客气了,读者才是作者的衣食父母,不必叫什么老师,您称呼我的名字就行。”
气氛烘托到这里,薛京与猪同乘前女友三轮车的命运已经顺理成章,再拒绝就不礼貌了,他俩只有说漂亮话的份儿。
哈月眯着笑眼在前面僵硬地冲着薛京做了个您请的姿势,薛京在后面道谢颔首。
最好的相声演员不过如此,圆滑体面。
十分钟后,两人两猪驾驶着一辆全速前进的电动三轮车远远甩开了抛锚现场。
夕阳的余晖彻底消散,天色渐渐变得漆黑,空气中有一种灰尘急速穿梭后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联想到岁月带来的风与霜。
往前到拐弯楼还有五公里的路,哈月打开车灯,前方的路况立刻被照出一道圆形的光影,而顺着这道暖光,哈月顺势悄悄往右侧薛京的方向望了一眼。
薛京没有看她,他的侧脸眉眼沉静,神态自洽。
这些年不见,昔日薛同学的眉宇间褪去了不少青涩,绝不能称之为变老,岁月不败真美人,尤其是手中阔绰的美人,哈月觉得,薛京现在反倒有种被名气滋养过后的雍容。
一种区别于他父母的另一种姿态。
当年拒绝家庭资助的富二代终究是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了富一代。
富人们大概有刻在骨子里的招财基因,他这些年在杂志上流出的那些大开硬照并不完全是因为修图的技术高超。
想到这儿,哈月自嘲地笑了笑。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永远假不了。
这句老话是世间真理,即便一个人再怎么伪装自己的出身和见识,无论过了多久,恶毒的老天还是有办法让她显出原形,就像现在一样。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