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成去京津,可不是打算去看戏的,趁机捞一笔才是正道儿,老弱病残带上就是送死,心里有了计较,李大成又吼了一嗓子,底下也慢慢安静了。
这些个老弱病残的去处,李大成这也有了,他们还不算是拳匪,推出去只怕有死无生,留下他们给孙守业看着家院,看他们一个个老实巴交的样子,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你、你、你……都出来,墙根儿蹲着去!”
点了十几个老弱病残出来,剩下的梅花拳尚算可用,这世道难民真没什么挑头,大多都是一副瘦骨嶙峋、营养不良的样子,这些人出来就是搏生路的,留他们在马骝山可留不住,他们不像那些老弱病残,一口吃的只怕唬不住他们。
“马师爷死了,老子就是这坛口的大师兄,以后你们跟着老子闹黄河拳吧!”
李大成喊完底下直接冷了场,这可不是登高一呼就能从者如云的,马师爷拢起梅花拳、,靠的是一路有吃有喝,马师爷那人讲究,衣服穿最好的,前额的头发也剃的精光,一看就有气势。
再看李大成,一身的粗布衣裳,颜色杂不说、还不算太新,脚上穿的是露着脚趾头的破布鞋,前额的短发乱糟糟的一团,脸上也油汪汪的不干净,与马师爷一比这气势就差了老远,嗓门大没屁用,底下比他能嚎的,多着呢!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的站出来,老子打不死你!”
这话李大成不是说给下面那些人听的,而是说给梅花拳大师兄听的,马师爷是爷爷辈的,梅花拳肯定还有大师兄,如果李大成所料不差,刚刚进去的那个就是梅花拳的大师兄,因为他穿的是新衣服,显然是马师爷照顾的人。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拜见大师兄?
陈七拜见大师兄!”
马师爷是怎么死的?被打死的!陈七是沧州本地人,练过些拳脚,在村里混的不好才跑出来的,黄河拳的这小子,前半个月一直不出门,陈七也没见过他,没曾想这小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了马师爷的老命。
沧州这地界别的不多,就是会把式的人多,把式练得好、心思活络的都去开武馆、开镖局、做教师爷了,剩下的这些,除了庄户把式就是高手,在沧州,一年下来因为切磋、寻仇,死伤的人也不在少数,能打死马师爷,黄河拳的这个大师兄不简单,反正他陈七再有三条命也打不死马师爷。
他陈七在村里混不下去,为什么?一是不乐意种地,二是不会种地,三是在村里没干什么好事儿,跑出来混世道,没眼色死得快,论来论去就一个原因面前这位他陈七吃罪不起。
陈七倒地便拜,底下那些人也就有了风向标,一个个单膝跪地喊了一声:‘拜见大师兄’,李大成的黄河拳也就算正式开坛授徒了。
“起来吧!
以后你们就会知道跟着老子的好处了,有吃有喝有银子花,这只是底下垫饥的汤水,跟着老子好好干,混个媳妇回家也不难。
先把大院给拾掇利索了,人住的地方住不出个人样可不成!
你、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大桶,架上几口先弄些热水洗个澡,瞧你们一个个跟土猴子似的,出去丢人!”
许了好处、喝骂几句,在陈七的维护之下,李大成的威信也就有了,搞这个不难,只要下面有煽风点火的,领个四五十人小菜一碟儿。
“叔!家伙事儿都拿来了,没啥好东西,尽是些扁担、锄头、菜刀之类庄户把式。”
李大成喊李诚有和李大憨,就是让他们抄了梅花拳的家伙事儿,手里没家伙就没底气,这仗就干不起来了,这次配合做的不错,两人没有会错意。
看了看李大憨手里抓着的铡刀,李大成撇了撇嘴,这玩意儿也能杀人?没等举起来,就得挨打。
“收拾收拾找个屋子放下,招呼弟兄们过来,和他们杂和在一起,先收拾收拾院子,再烧些热水洗个澡,咱们和他们弄来的穿的戴的都收集起来,看看谁能用分派下去。
大憨,你带个人跟着陈七把马师爷的行李拿过来。”
组织黄河拳的事情,到这基本也就完了,威信不是一天能建起来的,没吃没喝,威信再高也拢不起人手,有吃有喝有银子花,自己放个屁也有人喊香,说多余的平白落了气势。
“好!大成,这手儿玩的漂亮,斩将夺军,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