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她正举着宣纸洋洋得意自己的战果时,却是“轰隆”一声,如被雷劈!
纸上跳跃着几乎跟湛寂一模一样的字体,内容是:徒弟望着师父,眼中是旁人难以意会的暗流,那波涛汹涌的爱意,只差化作声音蹦出来,告诉他她心里有多苦多痛多煎熬。她想坦白,却有悖人伦,她想放弃却过不了心坎那一关。她只能默默地、远远地望着他,奢求就这样看上一辈子……
“啊………”萧静好一把将纸撕成粉碎,脸红得如天边太阳!“砰”一声磕在桌上,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但仍有意识。
再拿起另一张,同样的字体,写着:那僧袍上发散着浅浅清香,叫人闻之销魂。徒弟柔得像随风摇曳的柳枝,慢慢靠近师父,凑上两片薄唇,唇瓣相贴,心心相印,冰与火的交织,是疯狂的、血腥的也是沉沦的……
“啊,啊,啊………该死的师父再爱我一次!”
剩下的萧静好不看也知道自己一句经文都没抄,写的全是那本书的内容,果断将其全部撕成渣!最后抄起一块搬砖对着自己脑门,犹豫片刻,终归是怕疼,没狠得下心以死明志,只得生无可恋地走向床铺,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天将蒙蒙亮,淳渊跟淳离背着包袱开门而入时,被满地的白纸惊得还以房子漏了,二月飞雪直接下进了屋里。
“这是为何?”
淳渊说罢弯腰要去捡碎纸,被床上诈尸一样的人惊呼一声,“别动,我自己来!”
就怕他们从还没毁灭彻底的纸中看出端倪,萧静好火速清理了现场,一股脑儿全部塞进灶台,一把火点燃,烧了锅洗脸水。
淳离:“……”
淳渊:“……”
“两位师兄,这是要出下山?”她洗漱好归来,若无其事问道。
淳离指着她眼下挂着的两坨黑黑的东西,“你的眼睛……”
萧静好把他手握了回去,“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昨夜房中有个蚊子一直嗡嗡嗡响个不停,没睡好。”
“可这才二月?”
“可能是去年六月潜伏在床底的吧,你们可得当心。”
“哦……好有道理。”两人异口同声,但是不知所云。
“所以二位大清早光临寒舍,到底是为何事?”萧静好再次问道。
金顶,这日黄昏微风习习、霞光万道。古松下的佛子素衣长袍,纤尘不染,面容淡淡静静地望着远山。
那条蜿蜒直下的石梯深不见底,山回路转处空空荡荡。
半响后,湛寂垂眸听不出情绪地说了句:“明日你下山,让她来把行礼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