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z市的梅雨季持续到7月中旬,看展这天又下起了小雨,周宴宁回了一趟帝都给周父庆生。
&esp;&esp;周懿装作漫不经心,抬眼瞟了下开车的周宴宁,他今天左脸颊莫名带着几道伤痕。
&esp;&esp;“周宴宁。”她叫他。
&esp;&esp;“嗯?”
&esp;&esp;“我想听歌。”
&esp;&esp;男人不紧不慢地调了首“灼人秘密”。
&esp;&esp;“而心,滋养着恶意。重要的事比不重要的事重要对吧。好好活着就能被拯救的。对吧…”
&esp;&esp;车厢里响起陈珊妮慵懒的歌声,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esp;&esp;“…而ta,还在习惯ta自己。而ta,总有一些秘密。总有一些秘密…”
&esp;&esp;周懿向车窗外看去,街景被玻璃的透明水珠模糊了颜色。
&esp;&esp;“我喜欢这首歌。”她说。
&esp;&esp;“我也很喜欢。”
&esp;&esp;“你最喜欢哪句歌词?”她问。
&esp;&esp;“…好好活着就能被拯救的,对吧。”他顺着上句歌词,指尖敲打着方向盘,轻轻哼出这句话。
&esp;&esp;她静静地看着他,磁性低沉的嗓音伴随着刮雨器摩擦玻璃的声音,轻轻敲打在她心上。
&esp;&esp;周懿觉得好像在不上床的时候,他一直都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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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淼美术馆周一人很少。这个月做的是某瑞典艺术家的作品,以木头雕塑为主。
&esp;&esp;“我喜欢木头这个媒介,自然的,手工的,很亲切。”她像小鸟一样到处飞,东瞅瞅西瞅瞅,心情很愉悦。
&esp;&esp;“太匠气。”他轻笑着摇摇头。
&esp;&esp;“你不懂,这种像是童年手作的质感,才有沉甸甸的感情。”周懿挑眉。
&esp;&esp;她走到一个小木雕面前,是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小婴孩,拳头大小。
&esp;&esp;“看,用木头的纹路去描摹人的皮肤和表情,是最合适不过了。树会枯,人会老,但这一刻是永恒的。”她指了指小木雕。
&esp;&esp;“他们笑得多开心。”她挥手让他过来。
&esp;&esp;周懿喜欢别人挑战她的观点,也不知怎么的,她好像特别乐意和他讨论艺术和美。
&esp;&esp;他盯着小木雕看了很久。
&esp;&esp;“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esp;&esp;他认为这样一件东西,根本就是工艺品,算不上艺术。
&esp;&esp;“你仔细看,你看它的用色,很温暖。”
&esp;&esp;周懿像是非得把他说服,一手拉过他的手。
&esp;&esp;“凑近点看。”
&esp;&esp;小雕塑的用色温暖与否他没有感觉,倒是她的手很温暖。
&esp;&esp;“这个艺术家的主题其实很俗烂,尺寸上也不起眼。”
&esp;&esp;“意大利木雕艺术家bruno&esp;walpoth&esp;的作品才叫上乘。按人物比例一比一雕刻,每一丝纹路在皮肤上像自然生长,他是在造人,写实,静谧。是真正的永恒与无常。”他静静地说,一边握紧她的手。
&esp;&esp;“感兴趣的话我一会儿找图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