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晓雾尚未散尽,王府上下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欧阳瀚宇尚在睡榻安卧,房门便被轻轻叩响。宫人传旨而来,那尖细的嗓音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王爷,陛下口谕,宣各府王公贵族大臣于早膳后,携家眷入宫,共赴一年一度之百花节,同赏繁花。”
纳兰暖玉闻得传唤,赶忙入内侍奉王爷起身。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床榻边,柔声道:“王爷,陛下有旨,今日需入宫赏花,该起身了。”欧阳瀚宇缓缓睁开双眸,目光落在纳兰暖玉身上,带着初醒的慵懒与宠溺,嗯了一声便坐起身子。
纳兰暖玉转身走向衣柜,为欧阳瀚宇挑选了一件湖蓝色的锦缎长袍,衣料轻薄透气,绣着银色的暗纹,在光线下闪烁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腰间束着一条墨色的丝绦,丝绦上挂着一块羊脂玉佩,玉佩莹润剔透,触手生温,雕刻着精致的云纹,彰显着王爷的尊贵身份。又为他戴上一顶嵌着蓝宝石的发冠,宝石与他深邃的眼眸相互映衬,更添几分冷峻与英气。在为王爷穿戴的过程中,纳兰暖玉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发丝,心中微微一颤,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她暗自思忖:“王爷身姿伟岸,即便这简单的服饰,也难掩其高贵气质,我能常伴其侧,是福是祸,已然难辨,只是这心底的情愫,却如野草般疯长。”而欧阳瀚宇垂眸看着纳兰暖玉认真的模样,见她双颊泛红,心中竟也泛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涟漪,他想:“这女子虽为罪臣之后,却温柔聪慧,与她相处,倒有几分自在惬意。”
待欧阳瀚宇穿戴整齐,二人登上马车,向着皇宫进发。马车缓缓前行,纳兰暖玉好奇地卷起马车上的小窗口布帘,京城的景色尽收眼底。街道两旁,古槐参天,枝叶交错,仿若为道路撑起了一片绿色的穹顶。远处的屋舍错落有致,青瓦白墙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街边的小贩们早已摆好了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有那卖糖人儿的,将糖浆在案板上巧妙地勾勒,须臾间,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动物便跃然眼前;还有卖香囊的老妪,手中的香囊绣工精美,彩线交织,绣出的花鸟鱼虫仿佛活物一般。纳兰暖玉看得入神,心中满是对这京城烟火气的新奇与喜爱,她想:“这京城繁华如此,与我往昔所见大不相同,若能一直伴在王爷身边,看尽这世间百态,倒也不负此生。”
马车行至皇宫,巍峨的宫门缓缓敞开,似是巨兽张开大口,吞吐着往来的人群。踏入皇宫,但见宫墙高耸,金砖铺地,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耀人眼目。御河之水潺潺流淌,水中锦鲤嬉戏,不时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河畔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随风轻舞,似是佳人在轻拂长袖。
来到御花园,此处仿若仙境落凡尘。春风拂过,满园芬芳。看那牡丹,真可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花朵硕大,层层叠叠的花瓣如贵妃的华服般雍容华贵,红的似火,燃尽春日的激情;粉的像霞,晕染出天边的绮梦;白的若雪,纯净得不染纤尘。芍药与牡丹争艳,“浩态狂香昔未逢,红灯烁烁绿盘笼”,其花姿婀娜,花瓣微微张开,露出娇嫩的花蕊,引得蜜蜂在其间忙碌穿梭。桃花嫣红,“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恰似少女娇羞的面容,浅笑嫣然;梨花洁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宛如冬日未化的残雪,在枝头堆积成一片银白的世界。更有皇宫培育的稀世花卉,那绿色的花卉,如翠玉雕琢而成,透着清冷的幽光;紫色的花朵,恰似天边的云霞被揉碎后洒落在花枝间;三色花卉,粉、白、黄三色交相辉映,如同彩蝶栖息于枝头;还有那七彩花卉,绚烂夺目,每一片花瓣都似是被仙女用画笔精心晕染,这种奇花异卉,宫外之人难见其容。
御花园的湖中,双色并蒂荷花静静绽放,粉白与青紫双色相互交融,仿佛是被大自然的巧手精心绘制。花瓣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荷叶田田,簇拥着这稀有的并蒂莲,微风吹过,莲影摇曳,似在水中翩翩起舞。花丛间,蝴蝶成双作对,翩跹而舞,似在诉说着春日的情话。
然而,在这一片繁花盛景之中,却有一人满心妒火。慕容雪隐匿于花丛之后,远远瞧见欧阳瀚宇与纳兰暖玉相伴而行,心中恨意顿生。她想:“纳兰暖玉,不过是低贱婢女,凭什么能得王爷眷顾,我贵为公主,才是与王爷般配之人。今日,定要让你身败名裂。”于是,一场阴谋悄然布下。
纳兰暖玉正陪着欧阳瀚宇漫步赏景,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警报声:“宿主,前方有陷阱,公主欲借赏花之名,引你至湖边,推你入水,再诬陷你惊扰圣驾。”纳兰暖玉心中一惊,但面上仍保持镇定,她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思索着对策,暗自思忖:“这宫廷之中,果然处处凶险,我定不能慌乱,有王爷在,还有系统相助,必能化解危机。”
欧阳瀚宇察觉出她的异样,微微皱眉,关切问道:“暖玉,你怎么了?”纳兰暖玉抬眸,轻声道:“王爷,奴婢突然有些不适,恐不能再陪王爷了。”欧阳瀚宇面露担忧,刚要开口,慕容雪却已莲步轻移而来。
“王爷,姐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不愿与本公主同游?”慕容雪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纳兰暖玉忙行礼:“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只是有些头晕。”
慕容雪心中冷笑,以为她是害怕了,便假意上前搀扶:“姐姐若是不适,本公主扶你去湖边醒醒神吧。”纳兰暖玉心中一紧,就在此时,欧阳瀚宇一把将纳兰暖玉拉至身后,声音冷冽:“公主殿下,暖玉身体不适,本王自会照顾,不劳烦公主。”欧阳瀚宇心中恼怒,想道:“这公主也太过分了,竟如此明目张胆地算计暖玉,实在是有失体统。”
慕容雪没想到欧阳瀚宇会如此护着纳兰暖玉,心中的嫉妒愈发浓烈,她想:“王爷为何如此袒护她?难道我在王爷心中竟一文不值?”她正欲强行拉过纳兰暖玉,端木朗却匆匆赶来。他看了看眼前的局势,心中已明了几分。
端木朗走到慕容雪身边,低声劝道:“公主殿下,莫要冲动。纳兰姑娘若是有个闪失,王爷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何况陛下也不愿看到宫中生事。”端木朗心中无奈,他深知慕容雪的性子,却也不想她因一时意气犯下大错,又想:“这纳兰暖玉与王爷之间情谊匪浅,我虽心系暖玉,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陷入险境。”慕容雪瞪了端木朗一眼:“你为何要帮她?难道你也被这狐媚女子迷惑了?”
纳兰暖玉在欧阳瀚宇身后,心中默默与系统交流。系统提示她可以利用湖边的一块松动的石头来制造声响,引起守卫的注意。纳兰暖玉悄悄挪向那块石头,趁众人不备,轻轻踢了一脚。石头滚落湖水中,发出声响。守卫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欧阳瀚宇趁机说道:“公主殿下,今日之事本王会如实禀报陛下,暖玉若是有何损伤,本王定不轻饶。”慕容雪心中一惊,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又气又怕,想道:“若是皇兄知晓,定会怪罪于我,这可如何是好?”欧阳瀚宇此时心中对慕容雪已充满厌恶。一个公主,竟如此不择手段,实在让他失望。
就在欧阳瀚宇带着纳兰暖玉欲转身离去之时,慕容雪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悄悄从袖中取出一包精心准备的百花花粉,心里想着:“哼,纳兰暖玉,即便你躲过了落水之计,也绝逃不过这花粉的‘洗礼’,待蜜蜂将你蛰得遍体鳞伤,看你还如何狐媚勾引王爷。”她假装和善地靠近,趁众人不备,猛然将手中包着花粉的手帕向纳兰暖玉撒去。
纳兰暖玉的系统及时预警,她身形一闪,如灵动的飞燕般巧妙避开。可那包花粉却直直朝着地上一只贵妃平日里最喜爱的猫咪身上洒落而去。那只肥硕的猫咪正慵懒地趴在花丛边晒太阳,丝毫未察觉危险将至。刹那间,花粉全数撒落包裹在猫咪身上,浓郁的花香瞬间散开。附近的蜜蜂和蝴蝶被这奇异而浓烈的花香吸引,以为是大片繁花盛开,纷纷向猫咪飞来,蜜蜂嗡嗡作响地聚拢过来。欧阳瀚宇反应极为迅速的用宽大的衣袖将纳兰暖玉护在怀中避开蜂群。猫咪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喵呜”一声,试图逃窜,却被蜂群迅速包围。蜜蜂们疯狂地蛰向猫咪,猫咪痛苦地翻滚着,不一会儿便被蛰得昏死过去。
慕容雪眼睁睁看着纳兰暖玉巧妙躲过花粉攻击,而那包花粉竟误撒在贵妃的猫咪身上,致使局面愈发混乱。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像是被乌云笼罩的天空,额头上青筋微微跳动,一双美目瞪得极大,仿佛要喷出火来,原本娇艳欲滴的唇此刻紧紧抿成一条直线,那精致的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有些扭曲变形。她猛地抬起手,将身旁一朵盛开的牡丹狠狠扯下,花瓣在她的指尖被揉碎,飘落在地,仿佛是她那被碾碎的阴谋。
慕容雪生得极为娇艳,眉如远黛,双眸恰似星子闪烁,却此刻因嫉恨而略显狰狞;琼鼻秀挺,唇若樱桃,本是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却因愤怒而微微扭曲。“这贱婢怎如此好运,每次都能逃脱我的算计!本公主精心筹备的计划,竟又一次落空。想我慕容雪,自幼便以美貌才情闻名于宫廷内外,多少王公贵族子弟为我倾心,我又何曾受过这等挫败。那欧阳瀚宇却还如此袒护她,一个低贱婢女,凭什么能得他如此眷顾?难道我在他眼中就真的如此不堪?我贵为公主,无论容貌、身份皆不逊色,为何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那低贱婢女身上?”她在心中恶狠狠地想着,恨不得立刻将纳兰暖玉生吞活剥。“我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找个机会,把她关进那暗无天日的地牢,让老鼠啃噬她的肌肤,毒蛇在她脚边游走,看她还如何勾引王爷。再散布谣言,说她与外男有染,让她身败名裂,被万人唾弃。还有那端木朗,也来坏我好事,难道他们都被纳兰暖玉的狐媚手段所迷惑?不行,我绝不能就此罢休,定要再想一计,让她彻底消失在我眼前,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此时贵妃正在不远处与其他女眷闲聊,听到这边猫咪惨叫和众人惊呼的动静,赶忙过来查看。只见自己心爱的猫咪浑身是包,瘫倒在地,生死不明。贵妃顿时花容失色,泪水夺眶而出,她扑到猫咪身边,抱起它,哭喊道:“我的心肝宝贝啊,是谁如此狠毒,竟下此毒手!”
一瞬间,御花园中繁花似锦的盛景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微风轻轻拂过,本应带来阵阵花香,如今却似带着几分不安的气息。花丛在风中瑟瑟发抖,娇艳的花瓣也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