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她一声呵令,他下意识遵从。
匆匆退到墙边,他的目光随着她流转。
见到了她单手撑着扶手,一个翻身落在那片故意的落叶之中。
“退!”她呵斥道,周身溢出势不可挡的气势。
疾风暴起,形成一个旋风,而她就站在漩涡之中,长发飞扬,裙摆飘起,背影却坚定异常。
他目睹着,向来清冷的凤眸中,漾出几分波澜。
陡然,她猛然转身,在他未回神之际,直接噙住了他的手腕,说了一句“跟着我”,然后他便像提线木偶一样,一心跟着那道纤细的身影,不顾一切地跑起来。
好烫!
被她握住的手腕很烫!
呼吸变得急促,血热冲头,他跑着,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而跑。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亮光刺目,他下意识用那只没被牵着的手,挡住阳光。
再次睁眼,耳边听到了图书馆上巨大的石英钟报时的机械声。
眺望远方,目及到远处的蓝白色,那是乌泱泱一群匆忙吃饭的学生们。
“卢郁之!”
她转头寻找清亮嗓音的主人,见她问道:“你没事吧?”
他凤眸有些恍惚,浓重的木叶味儿,悦目的墨绿色,以及嘈杂的讨论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下意识握住自己的手腕,仿佛还有一丝余温残留。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与自己只有三米之隔的宣娆,竟然有一种庄周一梦的虚幻感。
“没事!”一开口依旧是冷淡的语调,顿了几秒之后,他用狐疑的眸子望着宣娆,企图找出一点微妙的破绽,“刚才……”
他遇到的是真实发生的吗?
宣娆双手插兜,随意回答:“你在上面呆太久了,我着急了,上去找你,看你脸色有些发白,可能有些低血糖,我就把你拉下来了。”
她下意识说谎,对于一个信奉了二十多年马克思哲学的人来说,突然,让他认识到另一件与他信奉之事发生悖论的事儿,真实且普遍存在着,对他而言无异于天塌地陷。
她尊重别人的信仰,也愿意在不费力气的前提下,保护一下。
卢郁之垂眸沉思。
低血糖确实有可能引起幻觉。
只是,刚才的幻觉太真实了,他心中仍然记着那种危险逼近的寒颤感,以及——她握住自己手腕之时的灼热感。
瞧着他有些迷离了,宣娆打断他的沉思:“不是说要带我吃私房菜吗?我饿了!”
“啊?”他从失神中走出来。
正好石英钟整点报时结束:“现在,北京时间十二点整!!”
“抱歉!”他眉头蹙起,伸手为宣娆引路。
两个人坐车朝着私房菜馆去,许是心里存着事儿,卢郁之一路上唇角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