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那本来自于大伯转交的日记,还是这些年来他们露出来的一些不正常的蛛丝马迹,真相都在朝着他最不想预设的方向走去。
这一句话,不仅让他眉宇间结上深深地愁绪,更让那对慈父慈母脸泛错愕。
韩母像是被什么东西夺取了声音,嘴唇动了动,色厉内荏道:“你胡说什么?就算不肯帮忙,也不能往小毅身上泼这样的脏水。”
她像是被自己的话说服了,越来越有底气:“哼!人情都是虚的,时间久了,心里的愧疚都磨光了,现在是在故意找借口推卸责任呢。”
“你别乱说。”韩父也从怔忡中回神,小声却吐字清晰:“郁之不是那样没良心的人。”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真是一对同心同德的好夫妻。
卢郁之心里一直牵挂着某人的病,也不想花时间看着这对夫妻演戏。
他站直高大的身躯,单手系上西服下方的扣子,眼神不带一丝温度看着那对夫妻。
“从今天开始,无论是你们亦或是你们家的小儿子,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从一开始,我对你们的帮助本就是处于一种歉意,但是,歉意并不是义务。”
“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若是真觉得我一定要对韩毅的离开负责任,那就去报j,让jc来抓我!”
卢郁之身高欣长,周身带着压迫感,只是冰冷的凤眸微微一个斜睨,便让对面那对夫妻心底泛起胆寒。
他们怔愣着,呆滞地目送卢郁之离开,在即将离开的最后一妙,韩母忍不住了。
“卢郁之,你敢说,我家韩毅离开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正要离开的卢郁之脚步一顿,凤眸微睨回视,嗤笑着:“对!和我有关,但是也只是对他,与你们无关。今后每个月原本给你们的家用,我会让人转化成冥币,直接烧给他。”
平素沉默寡言的人若是阴阳怪气起来,简直戳人的肺气管子。
韩母富态的脸胀成猪肝色,双眸也带着火,韩父脸色也是沉重,与平日见温和忠厚的模样大相径庭。
“另外——”卢郁之背对着他们,“如果你们再来闹事,来一次,你们曾经的优待便减一分,你们自己掂量。”
韩家夫妻二人怒火快要冲出胸腔,可是,他们却什么都不敢做,甚至于大声辱骂那个没良心的人都不敢。
韩父的工作、韩母的小生意、韩小宝的入学资格,这些全是卢郁之给的。
哪怕是他挥一挥指尖,这些美好顷刻都能在转瞬间付之一炬。
卢郁之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走着,心里有些发闷,刚才那个问题,他不敢刨根问底地追问。
如果他们不知道,那便正如宣娆推测的那般,韩毅的意外很可能便是他们父母推了他走向坠下深渊的最后一步。
如果知道……
无论如何仿佛都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苦涩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