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你一步我一步的两人走着,或许两人不是常客,也不是什么名士,围观的人很少。
徐三斤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下棋就不来了,这时候晒晒太阳,砍砍柴,反正做啥都比下棋舒坦。
胜利慢慢的向一方倾斜,可是柳春风并不高兴,他感觉到徐三斤在应付了事,明显的应付,这样还怎么能让他去参加棋赛啊。
“徐兄,我们来下个赌注,如何?柳春风计上心来。
“什么赌注啊?”徐三斤懒洋洋的问。
“我输了,给你十两白银,你输了,给我一两,如何?”
“当真?“徐三斤立刻来了兴致,两眼都快放出光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柳春风笑着说道,小样,终于找到你的软肋了。
“咦,“徐三斤认真看了看棋局,”要不这盘就别算了,重新再来一局。“
“这,”柳春风笑着说道,“不行!”
现在徐三斤就好比饿极了的婴孩,忽然见到了母亲,拼了命的往前冲,他拿出了和他师弟下棋的状态,不,是他有生以来最认真的一次。
柳春风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不怕你发疯,不怕你不疯。
这时,两人的较量才正式开始。
徐三斤的棋风向来都是如老牛耕田一般,初期气势汹汹,但后期便没有后劲,这和欧阳无忌截然相反,但这次,徐三斤就好比出生的牛犊,出生牛犊不畏虎,就算对面是头张牙舞爪的猛虎,那又如何!
柳春风却偏偏不给他横冲直撞的机会,他久居宫中多年,闲来没事就钻研棋术,宫中的棋谱早就被他翻烂了,论经验,论阅历,徐三斤都不该是他的对手,可是,他惊讶的发现徐三斤的攻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没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三三两两到三五成群,不过,棋者的良好素质变体现了出来,没有人交头接耳,没有人指指点点,他们都在安静的观赏,他们似乎不是旁观者,而是下棋的人,如果对面的人换成自己,是否能接住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还是在谈笑间游刃有余的化千钧之力于无形?
没有人知道,毕竟这场棋是属于两个人的战场,是胜是败都与他们无关,与他们相关的只是赞扬与惋惜。
柳春风愈下愈高兴,他好久没有这样痛快淋漓的下棋了,和他下棋的人大多知道他的身份,又怎么肯竭尽全力?而这次,他从徐三斤的眼中看到浓烈的战意,一种不肯服输的毅力,将遇良才,棋逢对手,柳春风的心跳得好快,他没想到徐三斤的棋艺会如此精湛,虽不及自己,却也没差得太多,自己若在细心指点一二,棋赛夺魁也不是不可能,他愈想愈兴奋,他从未离自己的梦想那么近,那么真实,他攥紧了自己的双手,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是紧张。
两人对弈正酣,只听一声:直娘贼,你这小厮也敢欺我。“人们循声望去,原来是太白酒楼有一壮汉拎着小二,质问道:”你这也是酒,分明是水。“这壮汉身高八尺,一身戎装,却满脸酒意,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柳春风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恼道,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时候。
杜甫茶楼与太白酒楼仅是一街之隔,两家店主其实也是一人,占尽了诗圣诗仙的名号,着实是日进斗金,这也是店家的高明之处。
只见一帮人围住了那个喝醉的大汉,这大汉却毫不在意,“几十万匈奴我都不怕,还怕尔等宵小鼠辈“,壮汉拿起酒壶,把酒灌入口中。
“该死的,大家一起上,打他。“这帮人惧于大汉的气势,却还怕掌柜的责罚于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住手,都给我退下。“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一声喝道,声音不大,但大家全都退到一旁。看其身材凹凸有致,应是倾国倾城之色。
“你就是掌柜的?“醉汉却不管那么多,”你们这太白酒楼怎么也卖假酒?“说着,一个手指勾起酒壶,醉醺醺的说道。
“看客官这穿着,应是边疆守将,就冲你们为天下拼死拼活,来人,把西窖的女儿红取来一坛。“女子虽是女儿身,却也是豪爽异常。
“掌柜的,这个人你看破破烂烂的,估计没什么…。”旁边的小二低声说道。
“放肆。”女子恼道,“没有他们在疆场浴血奋战,哪有太平天下,这顿酒,我请。”说完,一拧身坐下醉汉对面,婉媚一笑道:“介意我坐在这里么?“
“太平天下,“醉汉显然没有理会坐在对面的女掌柜,”天下还太平么?哈哈哈,太平天下“醉汉蓦然大笑,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我说的不对?”女子轻声问道。
“对,对,说得对,哈哈哈,我以为我就是一个叫花子,哈哈哈。”醉汉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