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张何笑着说道,“说得好啊,你家娘子真有见地啊。”
“别胡说,人家是这的掌柜,我一个叫花子怎么能配得上人家。”王翰那个黝黑的脸竟然出现了一丝红晕。
“将军说笑了,是妾身出身贫贱,怎能辱了将军的名声。”五娘连忙说道。
“既然你们二人郎情妾意,我张何就破例当一回媒人,礼钱就免了,以后我喝酒也有地方了。”
“想得美,”王翰挥出一记老拳,”你小子当年蹭吃蹭喝还少么?“
张何伸出手稳稳地接住这一个拳头,笑着说道,“也不差这一回了。”
“二位将军说笑了,我还有点事,失陪一下。”五娘盈盈一拜,快步离开。
“喂喂,别看了,人都走了”张何打断了望着五娘背影发呆的王翰。
“草,张臭脚,你知道搅屎棍啥样么?就你这样。”王翰恨恨的说道。
“哈哈哈,谢谢了。来,叫花子,有酒不喝可是罪过。”张何却不在意,举起了大碗。
“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王翰拿起大碗重重的和张何的大碗碰了一下。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酒是麻痹自己最好的伙伴,有些事既然改变不了,那就不妨再醉一回,让撕裂的伤口得以慢慢愈合,哪怕醒来头痛欲裂,起码安心的睡了一个晚上。
孙谋不喝酒,他会喝酒,但不喝,如果把酒作为一种雅致,那么自己可以吟诗作画,如果把酒作为一种应酬,那也不必,他以位极人臣,如果把酒作为麻醉自己的一种武器,那么他需要清醒,格外的清醒。所以,他没有喝酒的必要。
他的书房面前放着一杯茶,他似乎尤其喜欢喝茶,看着徐徐上升的蒸汽,闻着沁人心脾的茶香,他做任何事都有了自信,有了把握,不疾不徐,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就好比今天大殿外的插曲,以及太白酒楼的豪情万丈,他都了如指掌,他也只是知道而已,他不想去破坏,他到喜欢乐得自在的看着每一场戏的开场到结局,哪怕在无聊,他都要津津有味的看下去,他很少是戏中的角色,但有时却可以把握这场戏的轨迹。他安心的靠在太师椅上,闭着双眼,贪婪的吮吸着满屋的馨香,此刻他的想法很简单,只想保持着这种状态,哪怕老去。
“老爷,”官家小心的扣着门叫到。
孙谋的眉毛微微皱起,随即有舒展开来,带着几分慵懒,“什么事?“
“皇上让太师您去一趟宫里。“
“知道了,你下去吧。“孙谋淡淡的说道,他微微一笑,看来不管看与不看,都要去赴一场戏的约。
金銮殿内,许多官员在里面交头接耳,他们不知道早朝不上的皇上为何日上三竿却又急忙召集他们,随着最后一名官员的到来,所以的议论也戛然而止。
皇上正襟危坐在龙椅上,省去了一堆的繁文缛节,他直接问道:“朕让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叙旧的,我是来问你们,云中大胜,为何朝廷没有嘉奖,为何没有人告诉朕,你们以为朕是聋子,傻子么?“他咆哮道。
“皇上息怒,臣等罪该万死。”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
“万死,你们有多少颗脑袋,户部尚书何在?”
“臣在。”
“为何不犒赏三军,你是想让别人说朕昏庸无度么?”
“皇上恕罪,不是臣不想拿,而是实在拿不出,国库银两只剩几万贯。”户部尚书嗫嚅的说。
“什么,堂堂朝廷,就只剩下这么点钱,你们可真是忠心耿耿啊,朕养你们何用!”
倒霉的户部尚书汗如雨下,战战兢兢,这能怨他么?皇上原来几时问过?还有自己也都是奉命办事啊,手谕都是中书省下发的,与他何干?可是他现在哪敢说这些。
“来人,给我打进大牢。“皇上厉声说道。
“皇上冤枉啊,冤枉啊!“户部尚书鬼哭神嚎的被拖了下去。
“朕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刚处理完一个,他的心情好多了。
“皇上,臣认为当务之急就是如何安抚将士,但国库空虚,臣认为当务之急是筹集银两。“吏部尚书崔可说道。
“那你有办法?“
“这…。”崔可一时语塞。
“废物,全是废物,朕要你们是出谋划策,安邦治国不是再养一帮酒囊饭袋,都给我想,想不出来就不要走出这金銮殿。”皇上现在就像一个远古洪荒的猛兽,恨不得把这些猪一样的人纷纷撕碎。
他实在忍受不住,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王翰的到来,他更想不出是谁在越俎代庖的替他处理帝王之事。
“卢焕!”
“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