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肥原阴沉的脸上露出笑意,站起来热情地说:&ldo;川岛小姐一路辛苦,请坐下说话。&rdo;
川岛秀子并没有坐下,土肥原也不在意,催问着:&ldo;事情办的怎么样了?&rdo;
川岛秀子走近地图,拉开上面的布帘,用一根教鞭指着说:&ldo;部队长请看,这个村子叫陈家沟,是新五军的司令部所在地,有一个营的兵力驻守。往北三四里处便是小张庄,是孙殿英住的地方,驻守着一个警卫排。我们最好用奇袭的办法,抓住这个土匪头子。这样新五军便成无王的蜂,必然大乱!&rdo;
土肥原双掌一合说:&ldo;擒贼擒王,我怕他新五军不投降?好,就照你的办法办,这一次川岛小姐又要为天皇立下赫赫战功罗。&rdo;
川岛小姐微笑着,那眼神,那风姿勾得土肥原七魂出窍,土肥原拉着川岛秀子,急匆匆进入内室,不一会便传出了阵阵的呻吟……
那一天落了一阵细雨,雨停了天阴得更重,乌云低垂着,大地雾茫茫的,可见度很低,10多米开外什么也看不见。上午军政部来了公文,军队中撤销旅一级建制,新五军的原班人马编为四个师,一个独立团。第七师师长刘月亭兼副军长,第八师师长杨明卿,第九师师长刘长猷,第十师师长刘廷杰,独立团团长魏月恭。司令部的会议一结束,莫云汉吵吵着要副军长刘月亭请客,并要军长孙殿英作陪。在小张庄莫云汉的住处弄了几个菜三个人便八八六六喝起来。刘月亭、莫云汉在新五军中酒量大得惊人,当三个人喝下两瓶酒的时候,孙殿英感到热燥难受,脱了军装又喝了两圈。这时候张副官走进来,在军长耳旁悄声说了几句,老孙便跟着张副官离去。
孙殿英和三姨太住的这家房东是个孤老太太,50多岁,丈夫和儿子都是在&ldo;五一&rdo;扫荡中被日本飞机的炸弹炸死的。老太太娘家姓王婆家姓张,村里年长的叫她张王氏,年轻人叫他张大娘。张大娘仇恨日本鬼子,恨得两眼出血,孙殿英能到她家住,老太太自然高兴得不得了,指望着这个军长领着兵马好好和日本人打一仗,为老百姓出出这口恶气。三姨太是精明人,和张大娘相处得亲亲密密,像母女一般。
孙殿英走进三姨太住房,见三姨太拿着一身土布便衣在发愣症。她见老孙走进来,一再逼丈夫换上老百姓的便服。
孙殿英不解地问:&ldo;你这是弄啥哩?&rdo;
三姨太面色不改地说:&ldo;甭问干什么,叫你换上你就换上。&rdo;没办法老孙只好换上便装,孙殿英本来就是土里土气的,一换上便装成了十足的老农民。换罢衣服,三姨太拉住老孙就走。老孙问:&ldo;这是往哪儿去呀?&rdo;
三姨太生气地说:&ldo;叫你不要问,你就甭问,跟着我来吧!&rdo;
二人来到张大娘的住室,见张大娘正在剥玉米。孙殿英也是穷苦出身,也坐下剥玉米和大娘拉家常。
三姨太打断孙殿英的话说:&ldo;这几天我一直心跳,心神不宁的,怕是要出啥事哩!&rdo;
孙殿英满不在乎地说:&ldo;有我新五军在这里还能出啥事,真是女人见识。&rdo;
张大娘说:&ldo;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军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老婆子可是担待不起,还是按玉娟的想法,小心没大错。&rdo;
三姨太点点头说:&ldo;还是大娘知道我的心。真要有什么情况,对外人说我就是你的儿媳妇,殿英就是你的亲儿子。&rdo;
听了这话,张大娘笑得前仰后合:&ldo;军长五十三岁、我五十五岁,说他是俺老伴还差不多,说他是俺儿子能哄住谁?&rdo;
三姨太想想张大娘的话也有道理,就答应了,转脸又问:&ldo;人家要问起你儿子咋办?&rdo;
张大娘剥着玉米说:&ldo;这还不好办,问到我儿子我就哭,向日本人要儿子……&rdo;
三姨太连声夸赞着:&ldo;好,还是大娘的办法多呀!&rdo;
无巧不成书。他们的话刚落音就从外面来了十多个人,端长枪、短枪的都有。表面看是国民党新五军的打扮,仔细一看却是日本人,后面跟着一个翻译官。这群人一进门便用手枪逼住屋内的三个人。
翻译官用手枪点着张大娘的头说:&ldo;老实点,叫什么名字?&rdo;
张大娘惊慌着:&ldo;张王氏。&rdo;
翻译官厉声喝着:&ldo;我问你的名字。&rdo;
张大娘说:&ldo;没有名字,就叫张王氏。&rdo;
&ldo;家里几口人呐?&rdo;
&ldo;你们都看见了,活着的就这三口,老伴,儿媳妇。&rdo;
&ldo;你儿子呢?&rdo;
张大娘听见问到儿子,放声大哭:&ldo;我那苦命儿呀,老日飞机扔炸弹偏偏就炸死了你呀……&rdo;
孙殿英也老泪纵横地哭着。
一个日本队长拿出一张照片看了看孙殿英,抓住老孙的衣领口把老孙提起吼着:&ldo;你的名字的有?&rdo;
孙殿英战战兢兢地说:&ldo;俺叫张栓。&rdo;
曹长眨着眼睛说:&ldo;张栓的不是,孙殿英的有。&rdo;
张大娘挣扎过来说:&ldo;你说他是孙军长,军长能穿这么破的衣服?&rdo;
三姨太为了转移他们的视线,一扭身跑到院子里。
几个日本士兵嚷着:&ldo;花姑娘地跑了,我们塞咕塞咕的有。&rdo;唤叫着也向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