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普通的两字,并未带安抚的意味。
但从夫君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雅致。崔莺莺上前福了福,“今日是我贪睡了些,夫君切莫怪罪。”
“不碍事。”裴茗光不会在小事上纠结。
他是知道这崔娘子的,是尚书大人的眼睛珠子,疼惜得长大。
他和她成婚,也是为了堵一堵宗族的悠悠众口,对他今后所图之事,很重要。
相敬如宾,做一对恩爱夫妻罢了。
崔莺莺却不是这么想的,她今生夙愿是要做个贤惠娘子,并深深的刻到了心里,她捧着丝帕,“夫君,您都出汗了,我给您擦擦。”
见这女人又要娇滴滴凑上来,裴茗光用手挡了挡,垂眸看了她一眼,“不必了。”
“嗯。“崔莺莺这才浅笑,脑子跟不上嘴巴,想当然的就说出了口,“荣华富贵眼前过,唯有男色深入我心,夫君说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
荣华富贵眼前过,唯有男色深入我心?听听,这都是些什么!
“谁教你,这些浑词?”裴茗光脸色差极了。
浑词么,夫君真是厉害!判案如神,怎么就知道她这些话是从画本子里看来的?
眼里闪过桃花,对他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
“夫君不喜欢听这些?那我以后不说了。”
裴茗光放下筷,一本正经的,端方清冷,不沾染世俗般,“你我二人的婚约,是天下人皆知的,你有错,我这个做夫君的岂可偏袒你。”
偷看画本子,这是这么重得罪么!
崔莺莺捂住嘴,她似乎真说了不得话,得拖个垫背的,“好像是以前的先生。”
“求问夫人,是哪位先生?“裴茗光平日里遇到再大的事,他也是不动如山,可就冲着这崔娘子这几句话,他想把她之前教书的先生拉出去,给砍了。
崔莺莺不晓得,火烧眉毛了,依旧嘻嘻哈哈的样子,“夫君,也要向先生求教一二?”
她那天真烂漫的语气里,当真是见不到一丝羞愧之意!裴茗光简言意骇,否定了她的所思所想:“我没这个意思,夫人,不必多想。”
“哦。”
果然,如崔莺莺方才所想,夫君,还会羞涩呢!真是有趣。
……
小厮和喜鹊站在一旁,插不上手。
这一幕,谁不说一句,新婚小夫妻,关起门来不为人知的恩爱日常。
等吃饭的时候,崔莺莺就越发的殷勤,布菜,添饭,那是绝对不假手于人,势必要伺候裴茗光做到亲力亲为。
他昨夜这般的辛苦,一定要多吃些,好好得补上一补。崔莺莺见着她手边的鸽子汤,挪过去,到了裴茗光的手边,“夫君,您喝。”
裴茗光从很小就是一个人吃住,谨言慎行,在旁人眼里就是个极其无趣的存在。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娶进门的妻子,会是个什么模样。
再怎么也不该是这样聒噪的?
鸽子汤里漂浮几颗荔枝干,可想而知的甜腻口感。真有些不切实之感,裴茗光想不明白崔莺莺为何如此,她是觉得他吃不饱,所以才把自己喝的给了他?
现下她还言语催促,“夫君,您喝啊!”
真是受不住这满腔的热情。
“这是给你们女子补身子的。”裴茗光抬了眸子,瞥见那柔弱的肩膀,他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