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续讲解对弈中新手出现的常见问题,这个不需要文建凡讲课,随便哪个棋院的老人都可以讲,文建凡只需要老神在在的闭目休息即可。
过两天他们就去桂林,文建凡无所谓的态度,如果是飞机,那还差不多,火车要一天半的时间,自己还不如好好沉淀一下,把音乐的层次感加强一些。
今后南韩和小本子只怕自己会经常跑过去比赛的,出去的机会一大把,这个时节,去三亚还差不多。
上午十点多,小本子代表团又来了,他们外交部的也来了,这是干啥,大家都觉得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其实真没什么事,就是昨晚拜师的后续,宫本请了外交部的领导做个见证,意思是怕国内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别连累了师父。
陈院长把文建凡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小子昨儿做啥了,让宫本追着你,要拜你为师,人家六礼的束修都准备好了,你看你做的好事!快说,你做啥了?”
“我没做什么啊,昨天我回家之前答应了柳内女士下一盘指导棋,还没吃饭的时候,我就拿了二胡拉了两下,然后宫本就说他悟了,要拜我为师,我一直推脱来着,他不肯起来,我才说答应的。”文建凡也没想闹这么大,这要是往前推十年八年的,打死文建凡他也不敢收这个徒弟。
“你个兔崽子,你搞得电视台都来了,看你怎么收场!”陈院长是真的不想出什么事,大家都是混乱年代过来的,刚从干校出来,谁还想再进去啊。
“要不我走?我上学去。”文建凡转身就想溜。
“你给我回来!现在电视台的、电台的、报社的都来了,你走哪儿去?这事儿吧,说不定是件好事,你还是听安排吧。”陈院长也是心力交瘁。
很快,摄影机之类的都架好了,文建凡被簇拥着来到台前的椅子上,宫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的行了大礼,按照古礼,文建凡应该带他去讲堂,然后还要让他洗手,弟子敬茶,再送上六礼束修,老师回赠《论语》、葱和芹菜,这套礼仪才算完成。
可现在新社会不讲究这个啊,他送上了六礼,文建凡只得把受伤的竹笛送给宫本,算是完结了这套师徒程序。
尴尬的不只是文建凡,还有他的徒孙们,老聂也尴尬,他玛得,谁能想到是收个九段当徒弟啊。
想想以前,国内的围棋高手去小本子取经,只配跟十几岁的小屁孩下围棋,现在出了个文建凡,扬眉吐气了。
接下来就是电视台的采访,主要是采访宫本的,文建凡只是一笔带过,要等出了成绩,学校里老师会说文建凡如何刻苦学习,成绩如何拔尖,同学们会说文建凡怎么热心帮助同学,积极为班级荣誉做出贡献,棋院里也会表扬文建凡是如何认真履行好教练的职责,一切以成绩说还,成绩好了,才会被夸赞,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套路。
这个事文建凡没往心里去,轮到他讲棋的时候,他还是会挑一些定式和行棋方向来讲,至于战斗,那是比算法,比你是否已经有了准备,单单是一个局部对周边的影响才是最大的问题,再有就是劫争的问题,自找损劫那与自杀无异,没准备你打什么仗,就像是枪里没子弹一样,烧火棍只能偷袭,不能长远。
林林总总他啰嗦了一大通,都是针对年轻棋手的最突出的问题进行的批评,虽然说的很严厉,但是年轻人还是很佩服他的。
现在棋院里人手一本《孙子兵法》,就连陈院长都在读这本书,小本子不认识汉语的,则让懂汉语的帮忙翻译,消息传到小本子那边,大家也都争着买《孙子兵法》。
文建凡的棋谱已经流传到了小本子那边,所有的棋院都在研究他的招法,如果文建凡赢下关西棋院,谁还能挡住他?
吴大师老了,自从出了车祸之后,他就精力不济,而且已经是花甲之年,成了精神象征了。
棋院出发桂林,还是坐火车,文建凡不得已也跟着去了,路上自然是要带着二胡的,大家都想感悟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慧根。
文建凡拉了几首歌曲,大家只觉得好听,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连好坏都听不出来,何谈感悟哦。
星城,文建平从报纸上看到了文建凡的名字,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他为什么就那么优秀?而我却还要在学校里和别人比成绩呢?
其实他已经很优秀了,在一中能到前十名都是很优秀的学生,直接保送进高中一点问题都没有,叔叔婶婶经常回家看嗲嗲娭毑,聂伯伯和周叔叔也经常来看看二老,还动不动就请他们三个去饭店里吃饭,文建凡的补贴也从来没有停过,想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啊。
嗲嗲身体还好,娭毑经常胃疼,喊她去大医院她也不去,叔叔也劝不动她,就更不要说嗲嗲了,嗲嗲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娭毑,娭毑喊往东,嗲嗲不敢往西,还是要等这个老二回来才有用。
文建凡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早就回来了。他隔半个月就写信回来问好,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保重身体,等孙儿那个国际大奖回来光宗耀祖。
车到桂林,就是看山,看水,最应景的就是《大地飞歌》了,文建凡不需要下棋,解说他们也都能行,他能做的就真的是乐山乐水乐天了。
桂省多山,多水,田地很少,于是那里的人民就开挖山丘,层层叠叠的梯田就是劳动人民用汗水与血水浇灌出来的成果,龙胜的梯田就非常有名。
文建凡说要去,小本子代表团也就要跟着去,本来去阳朔的,推迟两天就是了,外国友人的要求还是要满足的。
虽然来得不是时候,庄稼都收割完了,但真正爬到山上,望着一层叠着一层的梯田,还是不禁为劳动人民的智慧与勤劳而感慨。
在山上磨蹭了许久,要回程的时候大巴车不幸趴窝了,好在旁边就有村寨,金坑寨,这里的道路实在让人一言难尽,走到村寨里面,每个人的鞋子仿佛重了好几斤,上面全都是泥巴。
领导是不想让外国友人看到内地的清贫生活,埋怨着文建凡,文建凡却不以为意的说道:“生活本身就是一场修行,就想在围棋中总有逆境的时候,难道我们就不能突破自己的极限,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吗?”
山寨的主人们不懂得什么是围棋,但最朴素的感情他们是知道的,哪怕桂林北保卫战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他们对小本子还是很仇视,正视历史,才能正视自己。
晚上山寨的主人们还是热情的欢迎了大家,篝火晚会是少不了的,他们为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了当地自酿的米酒,更多的是山歌,人人都会唱山歌,要不怎么说人人都是“刘三姐”呢!
文建凡还小,不喝酒的,他仔细询问了山上梯田的耕种情况,每年种一季的稻子,收成还行,就是水牛太少,耕地牛不够,普通的拖拉机上山下山都非常的不方便,有时候轮子打滑,搞不好还会把拖拉机从山上摔下去,还是完全要靠人力。
为什么不把拖拉机的轮子变成齿轮的形状呢?一个念头从文建凡的脑海里冒出来,“老爷子,您带我看看你们的拖拉机,我来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