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只能拿出几把树叶喂到牲口嘴边,耗时一番后总算得以继续前行。
陶家这边,骡子累得口吐白沫了,陶老汉和陶二水几人依旧坐在车厢里没下来。水中杂物冲落而来,砸在车厢和骡身上发出沉闷声响。
车夫武孔力心疼地甩着鞭子,骡子嘶鸣一声,蹄子打滑着奋力向前。
平坦处可以坐木板凫水,可陡坡就全凭自身力气了。
草根早就被洪水冲得不见踪影,所有人双手扣进泥里,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手上皮肤冻得通红发紫,指腹早就被泡的白烂起皱,身体几乎与泥坡垂直平贴,一步一步往前挪。
随着水浪和不时迎面砸来的杂物的拍打撞击,坡上的人犹如风雨中飘摇欲坠的枯叶,即使额上被棱角尖锐的石头划伤也一声不吭。眼睛被脏水激得生疼,所有人咬着牙攀爬,因为一张口泥水就会往嘴里灌。
脚下的石块被水流冲得松动,一个不留神踩空,整个人就被水流冲落。
“啊!”
一声尖叫连着一声,坡上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纷纷滚落,还好大家身上都连着绳子,最先摔落的人这才没有被洪水卷跑。
侥幸捡的一条命回来的人自是对陶柏宣感恩戴德,而那些好不容易爬了大半却被拖累的人心中自是埋怨不停,好些人偷偷松了绳子。
“爹!你在坚持会儿,上了坡就能歇息了!啊~”背上好久没有动静,稳住身形后男人忧心地转头,可背上之人依旧双眼紧闭。
“爹!醒醒啊!不能睡!千万不能睡!”男人什么都顾不得,忙解下老人,将人抱在怀里使劲摇晃。
爹之前身体发颤,但好歹还能说出话,现在是不发抖了,但手脚冰凉,完全陷入了昏迷。
这不是个例,大多数人连路都走不稳当了,一切全靠毅力和本能跟着前人走。
“豆角!你别吓娘啊!娃儿他爹,你看看娃儿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爬上缓坡,妇人来不及喘口气就急忙查看孩子,实在是孩子好久都没哭闹了。
背篓上的薄布一打开就看见幼童双目紧闭,嘴唇和指甲也变得青紫。妇人失声大叫,跪爬上前将儿子抱在怀里摇晃,揉搓。可儿子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皮肤上的青灰色逐渐扩大。
“谁能救救我的孩子啊!我求求大家了!村长!族长!我们不走了,我要去镇上!”感受着孩子冷下去的身体,女人哭得声嘶力竭,没管其他人,掉头跳进水里就往回走。
“赶紧将人拉住!”刘天德冻得牙齿直打架,爹也开始神志不清起来,自家都乱成了一团。
可他是村长,他必须先管别人。
“孩子没救了。。。。。。”待将人拉回,刘天德没摸脉搏就知道孩子已经没了。
“不!出发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没了呢!”女人神色颓败,不可置信地摇头嘶喊。旁边的男人也是伤心欲绝,抱着妻儿呜呜痛哭。
“冷。。。。。。热。。。。。。”
“老头子,你冷脱啥衣服啊,赶紧穿上,老头子?”
“。。。。。。”
余下各户慌忙查看自家情况,这才发现家人状况也是不容乐观,一声又一声惊呼接连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