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溪晚抬头看向远方,初夏时节的群山带着几抹鲜艳的红,有些突兀,但又象征着生机勃勃。
“长安城有野心的人不少,这次谢家倒台,必定有很多人蠢蠢欲动,光靠虞家肯定不行,陛下不如把鹿家也收入囊中。”
见他退步,少帝觉得稀奇,笑着说:“朕倒是愿意,就是不知鹿少卿愿不愿意了。”
虞溪晚知道少帝又在试探他,从提到鹿云松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关于正事的谈话了。
他叹了口气,转头直视少帝,直言道:“陛下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臣,没有必要这样迂回,太不符合您的身份了。”
少帝挑了挑眉,道:“哦?这么说,你和那鹿少卿确实是有不可言说的关系了?”
虞溪晚垂下眼睫,遮掩住眸中情绪,平静的说:“嗯,我喜欢他。”
“。。。。。。”少帝愣了一下,而后笑道:“虞爱卿还真是坦荡。”
虞溪晚:“。。。。。。”
他不是坦荡,只是这几日想明白了一件事而已。
从商扶砚让他和商韵成亲开始,他就像一个看客一样,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谢家倒台,鹿云松离开长安,所有的一切都是商扶砚布置好的,这是商扶砚安排的人生,不是他的。
当初从那座宅院走出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和商扶砚约定好的让谢家灭族,如今只差些谢司南一个,他也需要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陛下还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吧?”虞溪晚忽然问。
少帝单手撑着下巴,道:“当然记得,你这是想好了?”
虞溪晚说:“三日内,我会解决好陈家的事,三日后,我送师父去徽州,安葬好师父,再转道南下,去定襄。”
少帝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我帮你解决永安王,把定襄给我。”虞溪晚道。
少帝沉默了许久,才有些不相信的说:“定襄那么偏僻的地方,你要它做什么,你想要封地,我给你选块好的就是了。”
虞溪晚却说:“就要定襄。”
见他这么坚持,少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问:“你去定襄,日后就再难回长安了,你跟朕说句心里话,鹿云松那边,你是怎么想的?”
虞溪晚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想的?”
少帝气笑了:“你跟朕装什么不懂?鹿云松为了不让你和商韵成亲,把你关在自己的府邸,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刚刚你也说喜欢他,既然互相喜欢,就没想过在一起?朕可不是什么迂腐的人,虽然你们都是男子,真心喜欢,又有何不可?”
虞溪晚看着少帝,真心实意的问:“陛下觉得,只要喜欢,就能在一起吗?”
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一句美好的祝愿,而是那些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捆绑在一起的夫妻,对真情的奢望。
父母大于天,若是鹿家主和鹿夫人不同意,鹿云松再喜欢又有什么用?
少帝眉心一跳,诧异说:“虞爱卿竟然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