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们的效率很让人满意。&rdo;安芷默轻轻地说,闭了闭眼睛,像是很累了。
&ldo;呵,说得轻巧,我们从你出事那天就没合眼过。这可不是小案子,省厅几个文件下来,搞得人心惶惶。&rdo;沈颐不满地斥道,指着自己眼底的黑眼圈,&ldo;你自己也不小心点……要不要我们派几个人过来保护你?&rdo;
&ldo;不必了。&rdo;
&ldo;那我过几天再来,回见。&rdo;沈颐向来很干脆,挥挥手,出去了。
董懂送了几步,转身回病房的时候腰又疼了一下,她不禁扶着自己的腰,轻轻揉了几下,只见安芷默望向她的目光骤然又冰冷下来。
&ldo;又有了?&rdo;他苍白的脸阴沉沉的,压着眉头。
&ldo;有什么?&rdo;董懂莫名其妙。
安芷默没回答,只是用目光瞥了下她的肚子。董懂骇然,捂着肚子,怒了,&ldo;你才有了!你才又有了!我哪来的孩子!&rdo;他真是……一点也不了解她!无聊!死了才好!董懂心里一阵诅咒,狠狠瞪了他一眼,抢劫一样把自己放在一旁的包抓过来,撇下他走了。
先是不解,之后仍是疑惑。安芷默听见董懂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便又转头望着窗外‐‐她,应该会再来吧。
然而安芷默想错了,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一点也没错。每天都有人来探望他,比如谢婕,一天来一次,还有市里省里的一些领导以及原来的同事,快出院的那几天,外公谢均也来了,一边埋怨谢婕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他,一边敲打安芷默,叫他做事不要那么狠绝。每天门外想起脚步声的时候,安芷默都会多放点注意力在自己的听觉上,只是每次进来的都不是他最想看见的人。
某天安芷默得以和母亲谢婕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他用一种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语气问正在削苹果的谢婕:&ldo;董懂在哪里?&rdo;
谢婕没有马上回答儿子的话,只是抬头看了看他。安芷默援藏五年,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前途大好。原本大家都以为他从西藏回来之后直接去了北京,一定就是准备在北京定居,可是这孩子居然又回来了。
听说安芷默在北京得到许多高官的赏识,有的还有意培养他正式从政,可是这孩子在北京呆了不到一年就回来了,前呼后拥,背景大到连他父亲安惟都无法左右他的去留和任职。大家都不再提及他和安惟的父子关系,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的安芷默早就不在安惟的麾下。
他按照他父亲安惟希望的那样,莫名其妙和董懂分开了,之后再没听说他身边有其他女孩子,安惟以前给他介绍的龙司晨早已经嫁人,最近听说就要分娩。
她的儿子,怎么还是一个人呢?
谢婕把苹果递给安芷默,他接过,仍旧在等她的回答。那一刻谢婕忽然有点明白了,安芷默为什么要这样绕一大圈回到原点‐‐他跳出了公检法的圈子,再也不用受安惟的压力,如果说以前的他年纪轻轻就进入中院完全是因为安惟的推动,那么现在他所处的位置,和安惟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他自己努力而来,这努力,竟然让他隐忍了那么多年。
他为了能跟董懂在一起,情愿忍受艰苦的环境和几年的离索。
&ldo;董懂要嫁人了。&rdo;谢婕尽管不忍,但是诚实地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安芷默。他微怔,点点头,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要嫁人了,意思就是还没有嫁。
‐‐‐‐‐‐‐‐‐‐偶素代表真是砒霜拌辣椒,又毒又辣的分隔线‐‐‐‐‐‐‐‐‐‐前纪委副书记闫明豪和妻子欧阳夕一同入狱的消息被当作八卦,在一些部门传来传去,自然传到董懂耳朵里。听说欧阳夕是主动被剩余的钱交出来的,所以判了十八个月,闫明豪受贿外加买凶杀人未遂判了十五年。
欧阳夕并不知道丈夫雇凶手去报复安芷默的事,听说她在法庭上听说安芷默住院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闫明豪雇凶杀人的时候情绪一度失控,破口大骂闫明豪,场面很混乱。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欧阳夕的心底有多么爱安芷默,可想而知。
董懂上班上得好好的,主任忽然急急忙忙过来说:&ldo;纪委办公室叫你下班之后过去一下。&rdo;董懂也被吓了一跳,都是闫明豪那个案子搞的,被纪委叫去了准没好事。她忙多问了一句:&ldo;叫我去做什么?&rdo;主任摇摇头,&ldo;不知道,好像是安书记亲自下的命令。安书记你知道吧?新来的安书记。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董懂,你犯什么事了?他一来就叫你去?&rdo;
这回董懂倒是松口气,轻松地站起来说:&ldo;没事,他欠我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