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已经气绝,双眼无助地阖上,一行泪缓慢地从眼角落下。
边龄呼吸一顿,看着那一身血衣的男人全部都是不可置信。
季秉烛?季秉烛会杀季家满门?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脑海中的这段记忆又如同前两次那样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最后留在脑海的一幕,就是那血衣的男人站在血海中的画面。
边龄的神识终于清晰了起来,但是还没等他离开内府中,他身体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朝着内府蹿过来一缕细微的魔气,朝着他的内丹直直地冲了过去。
边龄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黑气就已经完全没入了漆黑的内丹中,似乎已经消融了进去。
边龄试了好多次都没能将那缕不知名的黑气给逼出来,久而久之他也就放弃了。
他从内府中出来,扶着一旁的床站了起来,床边的小榻上放着一枚小小的水镜,边龄无意间扫了一眼立刻愣住了。
他猛地伸出手去抓那个铜镜,但是因为太过着急两三次才抓到手里,他将铜镜凑近了自己脸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一只变成了魔瞳。
边龄疯魔般来回确认了半天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那只猩红色的血瞳却是就是魔瞳。
铜镜从他手中落下,落在地上发出了几声击落声,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边龄喃喃道:“我……我入魔了?”
他突然想起来了当时在和星屑交手时,星屑似乎将一道魔气打入了他的脉门中,原本他并没有在意那缕微弱得不成气候的魔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这回他心神大伤的原因,那缕魔气竟然直接进入了他的内府中。
边龄来来回回摸着自己的眼眶,讷讷道:“我入魔?我……”
他颓然跪在了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虚空,那只完好的眼睛眼泪缓慢落下来。
在季秉烛帮他重塑内丹时,他说过:“我若可修道,心存正道信仰,便永不会入魔。”
季秉烛当时眼眸弯弯极其好看,“你可要记住呀,要是你骗了我,我会特别伤心的。”
他原本一直都是将修道奉为信仰,以复仇为目的不断的修炼,而在不知不觉间,季秉烛这个人就已经取代了所谓的修道成为了他的信仰之一。
有人说,将人奉为信仰是修道者大忌。
人心易变,生老病死,祸福焉知,人是全世间最容易溃败的信仰。
而此时,他的信仰丢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