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得意劲儿。
裴月明好笑,给他浇点凉水:“还得拿到确切证据,才算成事呢。”
空心大堤只能证死鄣州刺史赵之正,还联系不上朱伯谦呢。端看这大堤弄得这么天衣无缝合情合理,足可窥见朱伯谦的谨慎,想从收银方面追溯到他,怕是不能。
他们得另想法子。
不过两人商量一路,这事儿也大致有了章程,因此不焦急。
轻松,高兴。
不在外人跟前,萧迟也不端着他宁王殿下的架子,很愉快地和裴月明展望了一下击倒朱伯谦之后的前景。
“梁国公府是东宫股肱。”
最重要的倚仗,长信侯府都不能比的,是底气,是骨架子,一旦轰然倒塌,即如抽掉萧遇的骨头。
“到时,咱们按先前的策略行事即可。”
挑衅东宫,让萧遇自乱阵脚,而后伺机攻之。
“嗯。”
是这样没错的。
裴月明也十分愉快,展望一阵美好未来,她伸了伸懒腰,感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打了哈欠:“睡吧,很困了。”
一旦有睡意,眼皮子就感觉有点睁不开了,王鉴已经铺好了床,两人二话不说,立马上床睡觉。
在野地里滚了这么久,再看正经床榻简直幸福到极点,唯一
的小缺点,就是为了将就萧迟的毛病,被褥枕头还是用原来了。
王鉴保管还挺好的,除了有点香茅烟火味道以外,也没什么尘土,其实比在外面买的干净卫生多了。
这么一想,就舒坦了。
王鉴放下床帐,吹了灯,轻轻阖上内室的门,屋里一下子就暗下来。
裴月明几乎是一躺下,她就睡着了。
萧迟就差点,他也累,但新换了一个环境,再加上情绪还亢奋着,他一下子没睡得这么快。
于是就躺着想事。
想着想着,然后裴月明就滚过来了。
这小丫头片子睡相真不行,这么累都不老实,想起之前野营她滚下几次小榻,萧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吐槽两句,正要伸脚把她推回去,她先动一步,又翻了个身。
萧迟一僵。
这客栈的床吧,本身就没多大,她这么一滚再一翻,就直接趴在萧迟身边了。
头枕着他的枕头,脸半趴在他的肩膀,贴着他的手臂,脚丫子抬起还搁在他的小腿上。
这姑娘家究竟是怎么一个睡姿?
往日萧迟总要唾弃加吐槽的,然后嫌弃把她翻回去的,但今夜不知为什么,在她碰到自己一瞬,他就一僵。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山道上的那次小意外。
闪电般在脑海里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