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炎闭上眼,身子不禁哆嗦着,喉咙间有点发痒,眼中控制不住的涌满滚烫的泪水。
她果直没有死,她回来了。
他的心快乐地雀跃着,虽然她恨他入骨,他还是开心,依然那么的俏丽,眼眸波光生动,就连怒视他的表情都让他心折。
真想跳下车,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摸着她温热的脉搏,轻唤着她的名字:梦姗,梦姗……
冷炎呢喃的声音嘎地一止,心中一触,那个幕后的黑影是宋瑾?
贺文车说皇上说起瓷器时,宋瑾在场;项荣说,徐慕风逃跑的那天,只有宋瑾的船没有敢上前搜查;而今,梦姗又为宋瑾所救。
难道宋瑾嘻嘻哈哈的只是一种假相,实际上,他是深藏不露之人。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了,皇上都快靠近七十,他等不及做皇帝了?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就不能按兵不动了。
&ldo;去公主府!&rdo;他冷声对侍卫说道。
&ldo;宝藏的地点查出来了。&rdo;一进门,长公主坐在花厅里,手里面捏着张画,驸马站在身后。
&ldo;是哪里?&rdo;他镇定地走进去。
父亲找了位常为公主府裱画的画匠,把瓷器上的画一幅幅裱下来,然后按照不同的次序,一次次地组合,终于完整了画。
&ldo;你看这庙宇和山,不觉着眼熟吗?&rdo;公主指着画,仰头看她。
&ldo;会这么近?&rdo;他蹙起眉,细细地端详。
&ldo;宁王当时也没出京,不可能把财宝藏太远的,这是西郊,山多人杂,没人会想到的。&rdo;驸马说道,&ldo;我和你娘亲今日实地去观察了下,每一处风景都相似,不会错的。&rdo;
冷炎坐回椅中,脸上毫无意外,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ldo;既然勘察出来了,那就事不宜迟,娘亲这几日谎称身子不适,要去庙里敬香,然后趁机让人找出宝藏的入口,毕竟这画画的风景太大,又没标出来。&rdo;
他的回答出乎长公主的意料,她惊喜地问:&ldo;你想通了?&rdo;
&ldo;嗯!&rdo;他淡淡应了声,总不能多年的努力,让宋瑾占了先。宋瑾有这样的野心,正好可以替他掩饰一阵,而且他行动得越早,夺回梦姗的机会就越大。
俊眉打成了个结,夹着尾巴做人的日子不想再过了,成王败寇,交给老天去安排。
梦姗,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ldo;从即日起,爹、娘,我们就无退路了。&rdo;
&ldo;本宫盼了这么些年,就盼着这一日,干吗要退路,我们的前程繁花似锦。&rdo;长公主兴奋地说道,&ldo;这江山,就该让有才能的人坐,交给那个蠢才,只会丢了南朝的脸。&rdo;
冷炎浅浅地一笑,&ldo;儿子回王府,差人召回各洲县的便衣侍卫。&rdo;他看了父亲一眼,驸马证了下,陪着他走出花厅。
&ldo;爹爹,这世上没有百分百的成功,为防万一,你还是想一个退处。一旦起兵,你带娘亲离开西京,不要告知我地点。若成功了,你们就回到西京。若失败,你们就隐姓埋名,当没生我这个儿子。&rdo;冷炎站在院中,环视着院中的糙糙木木。
自小,他没享受过多少快乐,一直被娘亲以帝王之范严加管教,就是这些糙糙木木,陪着他长大的。
&ldo;炎儿,还没开兵,你怎么能说这些丧气话?再说,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分开的,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应站在同一条船上。&rdo;驸马说道。
冷炎幽幽笑道:&ldo;防患于未然,听儿子的没错。你们不在京城,儿子才能放开一搏。&rdo;
驸马张嘴又要说话,冷炎已经走远了,挺直的背影看上去仿佛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