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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小二苦笑：&ldo;生意是做，就是……&rdo;

&ldo;陆大侠，你先叫他拿进来吧。&rdo;邵北在屋里气虚声弱地喊道，&ldo;我跟你说两句话。&rdo;

陆晨霜莫名其妙：&ldo;要说什么？&rdo;

待小二放下东西退了出去，邵北才缓缓说道：&ldo;陆大侠，云浮镇不比别处，现在虽看着太平，但指不定何时就会遇上群匪洗劫，你看那边门框上的印子，应当是被刀斧砍出来的。这附近谁家中若有牛羊，根本存不了过夜。你要是想点荤菜，需得提前一日叫他们想办法。&rdo;

陆晨霜连剑都不屑按，眼微一眯，轻蔑道：&ldo;不就是几个匪窝？&rdo;

&ldo;正因是&lso;匪&rso;窝，才不能用仙门的规矩办。&rdo;邵北道，&ldo;一个匪窝好除，若是多了呢？自然，再多的匪窝陆大侠的宝剑一出也能除去，可若不究其根本所在，不解赋税徭役之苦，不振官府无为之纲，还是会有后来人拾起前人的刀重蹈覆辙。那不是嗜杀成性的妖，而是走投无路的民。&rdo;

陆晨霜站离他远了些，重新打量：&ldo;你还管得了这些？&rdo;

邵北抿唇一笑：&ldo;陆大侠这话是在取笑我。并非是我要管这些事，而是陆大侠你先管的。自我识字时起，每有&lso;除魔卫道录&rso;传来，我必细细翻看，从中不知见了多少次你的名号。你每每下山除妖，不正是救百姓于水火么？天降甘霖尚有雨露不及之处，拜神祈福也不知何日才能显灵，只有你，你之所在，流光之所指，立刻还世间一个天清地宁。&rdo;

陆晨霜：&ldo;……&rdo;

邵北真说起人话来，他倒有点儿听不习惯了。

&ldo;这话说得过了，&rdo;陆晨霜道，&ldo;天底下并不独我一人如此行事。&rdo;

邵北摇头：&ldo;我曾据&lso;除魔卫道录&rso;作了一张记号图，借观日断川术试着寻找其中规律，后来发现妖邪伤人作祟最凶险之处常有预兆，往往是龙脉不畅、皇纲不振在先。有许多次，我正忧心此事不知该跟谁讲，就听得派中师兄弟传来消息，说是陆大侠近日又行了一桩壮举，除得正是我所忧之患。&rdo;

他说这番话时目光清澈眼神纯正，且条分缕析头头是道，绝不是一时兴起信口胡诌能诌得出来的。

&ldo;你有所不知，每当那时，我就在想，受灾的百姓才不管什么规律如何，也不管到底是个什么缘由让他们受了无妄之灾，只盼能有一个陆大侠这样的人快些来解救他们。我便也想像你一样，带上留情剑，行走江湖。&rdo;他略一停顿，自嘲笑笑，&ldo;只可惜，我学艺未精，力不能至。&rdo;

&ldo;修炼之事欲速则不达。&rdo;陆晨霜道，&ldo;你入门才多久？算来大约十年罢，往后会好的。&rdo;

&ldo;十年。&rdo;邵北看他，&ldo;你记得这么清楚。&rdo;

&ldo;……嗯。&rdo;陆晨霜避开了那道目光。

何止记得十年？他甚至连零的那两个月都记得。这并非是他刻意去记，而是邵北入无量与他学成下山，正在同一年。

当年的陆晨霜不过十七岁，已师从陶重寒习得了昆仑剑法第十重，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去天三尺三，手可摘星辰，降妖剑不出鞘，师兄弟中概无敌手，一天到晚披头散发，只恨风不够大没能吹得他乘风而起。

昆仑山上并不全是雪。那一日，他正抱剑躺在一块干净大石头上看空中流云，师弟捧了个绸面锦盒前来寻他：&ldo;大师兄，无量山传的信，师父看过叫我丢了喂狗，你看不看？&rdo;

陆晨霜心高气傲，岂会为无量山一封信低下头来？再加上仰脸望天望得久了：&ldo;我正晃眼，懒得看了。你念与我听罢。&rdo;

师弟掏出信来抖开：&ldo;唔，信上说，宋掌门见天有霞光自北向南，形如腾蛇弄云，于是沐浴更衣相迎。出门还未至山脚，就见到派中的&lso;不得已道人&rso;带回来个孩子……&rdo;